秦博恩一肚子的话要说,等不及周见蕖的回应,讲个不停。
“她现在持有大量琼华的股票,进行小幅抛售,引发疯抢,每次只放二十二手,多谢你,我这辈子都会记得一月二十二日是她的生日!你是不是该给我解释一下,她如何提前知晓我们要做空琼华?好一出shortsqueeze,我防她如防贼,没想到竟有内鬼!你赶紧清仓,不干了,尽早断臂,我可不想赔到负债上亿,这是无底洞!喂?你有没有在听?我粗略算过,早已超乎我们预计的范畴,还不算margin,你怎知它明日会涨多少?”
情势不妙,暴风雨降临,烂船行于深海,必须立刻降下风帆,保住性命乃头等要事。
“周见蕖!”秦博恩闭着眼睛都想得到他那副沉着冷静的样子,好像在出生之时就丧失了全部的表情能力,真想扁他一顿,“你早就知道是她了,对不对?阿鼠到现在还没给我回信,你瞒我到死!”
他沉声开口,语气如常,确实不见什么波澜:“我欠你一次,风声走漏,是我的疏忽。”
“你说得轻巧!疏忽?你在搞什么?她到底如何得知?你当自己现在十六岁,遇初恋,牵过女生的手便将家底和盘托出?你何时变得这样蠢?!”
周见蕖敬佩他尚且拥有那么强烈的爱恨,也理解他现在想死个明白的心情,可问题的答案实在无可奉告。如何跟秦博恩说,他一时情动,稍加她恶意的勾引,书房内燃起一场计划之外的性爱,商业机密奉送她手。蚂蚁蛀空底盘,筹备已久的项目不过是空中楼阁,迟早要塌。
“无可奉告。”
秦博恩用最脏的脏话招呼他,周见蕖设有一道防火墙,无聊到已打算挂断电话,秦博恩在愤怒之中不忘催促他撤退,暂停辱骂:“你清仓没有?!时间不多……”
“Bowen,败局已经定下,不过是赔多和赔更多的分别。”
“他妈的,那你赶紧撤啊!周见蕖,我现在想炸死闻蝉,再掐死你,我没开玩笑!”对于秦博恩来说,内鬼在此,此战必败,他们真是一双祸害,但凡沾边必受波及。奋力告诫自己要保有理性,秦博恩出谋划策,“我拜托你,我求你,你现在去找她,看她愿不愿意给出人情价,转手我们琼华的股票,如何?你放不下颜面,我去找她……”
“我要让她赢更多。”
“我去你妈的!”一句话打消全部念头,秦博恩气极反笑,脱口而出后立即更改,“抱歉,我不该辱骂你母亲,诅咒你老爸好了,他不得好死……”
“多谢。60%怎么样?”
秦博恩冷笑,岂会不知他在说什么,闻蝉八成已入股琼华,此事不难猜测,争斗本该至此结束,他输则输矣,还要延长余兴,继续助长,等到琼华股价整体上涨60%后再撤退,还有谁比他更情圣?他可曾想过他们的处境?一夕间债台高筑,散尽家财远远不够。
“哦,那恭喜你,四年白干,接下来还要还债,你输彻底!”
“输又何妨?我决定今后吃软饭为生。”
“她肯理你?!到那时,她早已远走高飞,你连张机票都买不起,已被限制出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