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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确实是很轻松的一种活法,代价是失去七到八成的自我,成本过高,她不大乐意接受。
卧室门被推开,闻蝉知道是周见蕖回来了,几乎同时下定决心,踌躇太久,迈出一步的感觉十分轻松。
她回想过去资助过的孤儿寡母,越惨越好,很抱歉,她需要利用一下他们的经历。
于是乎,周见蕖走近她,便看到她迟缓回头,双目含泪,一副受委屈的样子。她知道点到即止,眼下这样刚好,激发起他的怜惜,他一定会立刻问她发生了什么,想要为她排忧解难。
她又在搞什么?周见蕖如是想。阿良还是太单纯,蠢兮兮地帮她套招,提前铺垫过:她遭周秉德的怒骂,似乎还有被威胁,回家后闭门不出,午饭也不记得吃。
提前离开一顿饭局,他少饮几杯,半醉都称不上。步子放慢,他一点点逼近,停在她身侧,闻蝉蓄积的泪水都要蒸发,他倒是不慌不忙,总算开口问道:“怎么了?”
她摸不清他的深浅,收敛着同他说:“我不该回去见周秉德的。我以为他真心想为自秋报仇,可他只是想害死你而已。”
“你领悟太迟。”他早就知道周秉德是怎样的人,她何尝不是在心存侥幸。
“是不是幺叔?你的猜测呢?是幺叔吗?”
好歹他曾委婉指导过她,她得出答案竟然立刻想找周秉德诉说。历经在周秉德那里受挫,才来向他寻求共鸣,这种被列为PlanB的感觉很差,周见蕖蹙眉,用几秒钟的安静给予默认,旋即转身便要走。
她牵住他的手,制止他的远离。那是她第一次主动牵他,用的是左手,过往无名指一直有佩戴婚戒,现在空落落的,她绝不是左撇子,只是在趁机卖弄自己的乖巧。
周见蕖定在原地,试图延长心中的那股熨帖,用另一只手抚摸她的头。
闻蝉就差摇晃无形的尾巴,低声向他告状:“周秉德没死心的。他暗示我谋杀你,我虽然怕他,也绝不可能答应。”
他太舒心。男人的手掌滑过她的肩线,顺势蹲下去,看起来大致与她平视,实际上略低于她,将知道的信息讲给她听。
“这些年周自秋从来没有尊重过李继耀,李继耀想杀他,很多人都知道,包括罗佬、哑豪、周秉德,甚至他自己都知道,但他们不信李继耀敢动手。出事后心照不宣,所以交给警察处理,可惜他做得太干净。”
闻蝉回想案发当天:“我在琴房,自秋没有叫,一切风平浪静,我毫不知情,离开琴房后看到的就是尸体,很可怕……”
她深皱眉头,露出复杂的神色,不止有对周自秋的疼惜,更多的是惊骇,余惊犹在。
下意识的举止,周见蕖回握住她冰冷的手,看似粗鲁地阻止她的回想,耐心陈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