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全无生活痕迹的地方怎么会有一只垃圾桶?
他使一招“灯下黑”,闻蝉聪慧地破解,亲手打开垃圾桶的盖子,里面空荡荡的,只有一只手表,周自秋的手表。
她像是总算夺回一丝主动权,吐一口气,把手表紧紧攥在掌心,虽然它现在已无发挥作用的空间。
耳边突然传来尖锐的声响,新式密码锁的声音,离她很近,她甚至思忖几秒,哪里来的密码锁?很快意识到,是杂物间旁边那扇隐秘的门。
她想过会是阿良、是阿甲,甚至是得胜归来的周秉德,就是没有想过会是他。
“看来你喜欢这间屋子。”
熟悉的声音响起,手表落地,闻蝉浑身僵硬,不敢转头。海风或是海水的咸腥味道在悄然发散,他从地狱里爬出来找她清算,衣衫已干,闻蝉无法确定身后是人是鬼。
他觉得有些渴,在这个诡异的时刻,于是他转身走到餐厅,从冰箱里取一瓶矿泉水,缓慢地饮,轮到他凌迟她。闻蝉绝不会坐以待毙,就近选择那扇后门打算逃离,他竟随手落锁,她不知密码,又不敢从客厅走正门,她绝对不能撞上他。
一瓶水饮尽,周见蕖缺乏耐心,叫她露面:“过来。”
她立即穿上温柔的壳,缓缓挪到客厅,露出讨好的淡笑。理智告诉她应该主动开口,寻常地问一句“怎么了”,但她开不了口,一句话都讲不出,整个世界只剩下乱叫的心跳。
“见到我你很失望?”他的嘴角同样噙笑,眼神却放着寒光,凝视她。
闻蝉分神地想,似乎还是第一次见他笑,不免惊喜。可惜缺乏一位服务志愿者秦博恩,无人警告她周见蕖的笑绝非好兆头。
“没有啊,我昨夜没睡好,缺乏精神。”她在震天的心跳声中开口,讶异于自己的镇定。
但真正镇定的只有他,她想过他经历昨夜后会发怒,或许还会动手,事实什么都没有,她连他失望的情绪都感受不到,他似乎在冷水中重塑过冷漠的外壳,他们碰撞,她的温驯可否抵抗?
“别装了。”
“什么意思?我不懂。”闻蝉犹在挣扎,她最多是个从犯,不曾留下明显的马脚,她还能狡辩。
“周秉德私下购入一批枪械,凌晨发狂,在邮轮上乱射,将我堵在甲板上,亲自了结我。”他好心给她讲述昨夜的惊魂冒险,平铺直叙,不够生动。他手指自己的心口,“打在这里,所以我坠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