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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道周见蕖曲解了她们的交谈内容。其实是她固执地认为自己怀孕,一切的症状都能够对上,算起来至少有四个月,婴儿会在明年夏初诞生,蝉声渐起的时节,注定要做她的孩儿。
蔡嘉莉冷静地给她讲道理,让她看最直观的HCG指数,抹杀掉她全部的希冀。蔡嘉莉还说,她现在并非一个人,知道她最近为慈善会到处奔走,仗义地要当她的最后指望——侠女混迹江湖,自有一番准则,雪中送炭可以,与人捷径不可。
可嘉莉已经帮衬她足够多,嘉宁医院承担慈善会资助的儿童福利院的全部医疗需求,闻蝉不想继续剥削姊妹。
一楼客厅静悄悄的,翁姐作为佣人,本该住家,闻蝉已摸清这套别墅,佣人房就在一楼,但因周见蕖很少回来,翁姐大多时日都像在看守房屋,其次才是保持家里的洁净,做最多的便是清理灰尘。
闻蝉晕倒吓坏翁姐,翁姐好心地提出今晚陪她同住,以防万一,闻蝉拒绝了。眼下倒是有些后悔,夜深寒气重,有个人作伴可能会更好。
挂钟的时针走到罗马数字十,茶几上不过少了一瓶花,黯然失色许多,好像最后的陪伴也会消失,看来不禁人类指望不住,鲜花同样。
闻蝉从沙发前起身,瞥见挂在门口衣架上的西装外套,翁姐下班前曾问她,要不要给周见蕖打电话,叫他来取,还是让阿良改天给送过去。
取还是送都无所谓,对于这通电话,闻蝉的答案是“不用”,阿良走了,他肯定知道自己的衣服在这里,何必浪费通话费用,讲不准还要栽赃她蓄意勾引。
外套是翁姐带回来的,未经她手。此时夜深人静,闻蝉走过去,拎在手里打量几眼,平驳领、全黑色、Scabal面料、口袋干净,平常至极,除了昂贵二字没有多余线索。她下意识要凑近闻一闻,或许会有烟味、香水味,大脑立刻示警,这是周见蕖的西装。
丢掉烫手山芋一般,闻蝉赶紧把衣服挂回去,恍惚间似乎感觉到周见蕖靠近的那股冷意,她不禁揽紧身上的开司米披肩,匆匆上楼。
同样空旷的卧室,闻蝉服用一片安眠药,熄灭床头灯,昏昏入睡。
一辆车在别墅后门停留已有三个小时,整座南山归于寂静。
周见蕖只穿一件黑色衬衫,下车后感知一抹凉意,提醒他取回外套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