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闻蝉不关注金融版面,也听到不少风声。周秉德如今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不再具备条件赞助慈善会,闻蝉懂得居安思危,早已开始接洽他方。但因兆周陷入财务造假的风云,信用遭受质疑,由其鼎力支持的慈善会自然也要受到波及。
闻蝉并非土生土长的越城人,十八岁随姑妈来到越城,受尽冷遇,即便现在“飞上枝头变凤凰”,她也一直觉得本地人性十分冷漠,大豪客更加懂得趋利避害。过去爱与她献殷勤的会员如今不是在法国度假,就是去加拿大公干,总之和周见蕖一样,寻不到人影,她屡次吃闭门羹。
事业受阻,她仍要给自己增加功课,开始看财经新闻——周秉德瞒她,她就算全然不懂股票,也要弄清楚兆周到底发生了什么。
光阴流转,十月下旬某日,闻蝉在家休息。
她原本在每周的星期日休息,因为翁姐订购的鲜花在星期六送到,不知不觉中便改在了星期六。
清早起来后不到半小时,花商便驱车上门,闻蝉本该心情极好,那日却精神很差,她归结为最近太过辛劳。下午她要去探望姑妈,若是到晚上还不舒服,她也可以选择再休息一天,只是笔记本的下周日程要略有调整……
门铃声响起,她独自在家,能够自给自足,亦在这天给翁姐放假,闻蝉亲自去开门。花商抱着水桶送进门,携着清早的露水气,闻蝉问出上周就想问的问题:“这款花叫什么?我只知道它是月季。”
对方语气支吾,半天答不上话,闻蝉很快释然:“你不是花店老板。”
“对,我只负责运输,哪里懂这些。”
“店面在哪里?我下午有空,想去看看,正巧要探望女性长辈。”为她那位只爱钱的姑妈送一束花,不知道姑妈要有多惊讶,怕是会不情愿地笑纳,暗示她下次直接送“钱花”。
“很远的啦,驾车也要半个多钟头,你何必跑那么远。”
“那么远?”
那翁姐又何必选择这家花店,半个钟头她足以开到机场,去世界各地。
闻蝉正要刨根问底,却见对方露出说错话的表情,假意掏出手机装出繁忙的状态:“哎?我还有事,先走了。”
她察觉诡异,打理鲜花的工夫猜出常见又合理的缘由,怕是翁姐作为中间人昧下了好处,嫁入豪门三年,她对这种事一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是因此对翁姐老实人的判断产生些许质疑,并未放在心上。
下午她亲自驾车出门,随便进一家花店选购几支百合,前往姑妈的住处。
姑妈是她如今在越城唯一的亲人,离异独居,坐拥一间还算宽敞的公寓,位于八楼,自然由闻蝉出资帮其置办。这几年来,她帮衬这位姑妈许多,以还再造之恩。
一进门便闻到饭菜香气,姑妈早早开始准备,以示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