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1 / 2)

蝉蜕世代 是辞 1017 字 2个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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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蝉换一身款式更为古板的黑色套装,作服丧状,木然走进告别厅,惊讶于看到周见蕖。他竟然还在,且换好合身的西装,仍未系领带。她立即想起刚刚瞥见一张陌生面孔,携着巨大的包袋,想必是从南山过来的佣人,为他送西装。

他冷淡地瞥她一眼,仿佛无意从她身上掠过,闻蝉旋即瞧见他身前的阿公,坐在轮椅上,不过一天的工夫,丧失长孙的阿公更苍老了,也正因阿公的到来,周见蕖才肯出面,合情合理——周见蕖是被阿公捡回来的,亦由阿公抚养长大,阿公寿数已不多,讲话他定然肯听。

前来吊唁的宾客大多同一套说辞,无外乎“节哀顺变”四字,蔡漪面对昔日闺中的手帕交,已摘下墨镜,伏在对方肩头恸哭,周秉德几次抬手,艰难抚上蔡漪的后背,他们终于短暂地站在同一战线。

闻蝉屈膝蹲在轮椅前问候过阿公,阿公把周见蕖指派给她做助手,否则她聘不起这个煞神。她深知阿公的用意,轮番向宾客道谢后送上点好的一炷香,同时为周见蕖介绍来人的身份,或许她才是他的助手,他甚至一个字都不肯讲,吝啬地颔首便算作致意,以至于来人瞟向他的眼神愈加复杂。

闻蝉知晓缘由,不论周秉德再怎么不愿,长子已逝,偌大的家业总有一天要传到周见蕖手中,外人也要为周秉德提前痛惜。

半天的光景毫无波澜,中午唯有寥寥几人一起吃豆腐饭,厅堂冷清。周秉德和蔡漪与几位挚友坐在一桌,闻蝉作陪,几乎不必开口讲话。周见蕖和阿公选择一张低调的小桌,阿公的餐食由家中特地送来,护工在旁喂食,周见蕖则坐在阿公对面,并未动筷。

阿公吃过两口便要稍作停留,审问功课般与他闲话:“阿蕖,上午见过的客人,你记住几个?”

他对阿公也不见得有多尊重,耸了下肩膀就算作答,堂而皇之地交上白卷。

“死仔。”阿公不怒反笑,屈指虚点他两下,念道,“老话讲,逢人只言三分意,你同阿公却是三分都不肯讲。我不逼你,但阿公讲过的话,你要记得。不管你多讨厌阿蝉,她心水清,你不要小瞧她,阿公叫她照看你,就是要你学她为人处世的手段,你有得学……”

他对此报以讥笑,不明白闻蝉待人的方式有什么可学,谦卑至此,恐怕对方给她一巴掌她都会笑脸相迎,说不定还会道一句谢,他绝无受虐癖好。阿公低声说了许久,护工举着的羹匙都已凉透,向他投去求助眼神,周见蕖出声打断,护工再用一口饭堵住阿公的嘴,刚好。

他告诉阿公:“那位阿蝉盯我许久。”

“她担心你生事!”阿公瞪眼剜他,喷几粒米,可惜射程不足,周见蕖幸免一难。

“我就差躺进棺材里。”他的言外之意是自己已经足够老实。

闻蝉早就收回视线,周见蕖回看过去,视线明显比她的具有压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