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这是哈利低沉的另一个原因。
卢平偏过头,望向男孩即使休息时也微皱着的眉心。这孩子和他的母亲性子很像,即使是做事的动机可以被理解,也不一定能原谅自己。小天狼星因此格外担心他,努力想要照顾好这个善良的孩子。作为挚友,卢平比任何人都要理解。
但究竟怎么做才是正确的?当责任和爱本就是一个人与生俱来的一部分,隐瞒和保护是否本身就是伤害?
这种伤害,又要怎样化解?
火车摇晃着驶进又一个隧道。昏暗中,卢平轻声问:“你们还去法国吗?之前听你提到过。”
十一年级的考试还有两个星期就会结束,金斯莱也允准了特案组人员休假整顿。就现在看,旅行也许不是个太坏的主意。
对面的小天狼星却摇了摇头。
“我不确定,我觉得我们——”
”去吧。“
忽然,哈利在座位上睁开了眼,对焦后先是看了一眼卢平,又转向教父。
“我想去的,小天狼星。”他开口说,注视着小天狼星一动不动。后者愣了一下,对上他的目光。
这是哈利这些天来第一次表达愿望——或是关于自己的任何东西。这很快让他的教父露出微笑。
“好,那么我们就去。等你学期结束。”他果断地答应下来,瞥了一眼卢平。后者点头致意。
哈利终是放弃了对睡觉的尝试,坐直身板去找水瓶。在那之后,他双臂交叉环抱在一起,望着隧道尽头有光进来的方向,再次不说话了。
……
初夏的阳光比起先前要温暖不少。两天后,一场倾盆大雨却又浇透了校园里的草坪,连小花园里的玫瑰和金盏菊都被打落了一半。
最后一次庭审结束,哈利终于安分地回到格兰芬多宿舍——罗恩和纳威致以了他最热烈的欢迎,好像阔别这个房间的时间不是两个星期而是整整一年。赫敏和金妮则从门口烘培店买来了蛋挞和燕麦酥,热热闹闹的场面和红色的墙纸相配至极。
哈利知道他们在做什么。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五月十八之后,学校作为“缉拿现场”的消息很快经由报纸和口述消息在同学间传开。七嘴八舌的讨论持续了半个星期,又被更多的日常生活快速覆盖。在小天狼星的命令下,警署和身边人的保密工作都做得极好。除开当时在场的人,没人知道他那天晚上的出现,最后又发生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