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扭肩膀,里德尔在主座上挺直了腰,右手搁在扶手上一点一点的,凝视桌面的目光逐渐游离。
“六个人……这是估计的数目……”他喃喃念着,食指在扶手上扣了第六下。
特拉弗斯银白色的眉毛拧了起来。
“阿拉斯托·穆迪还是他们中的一个吗?他可不是什么好对付的家伙。”
“不,他现在是斯内普亲爱的同事,”多洛霍夫坐在里德尔右手边,冷笑道,“他们一定偷偷分享了许多与我们打交道的经验——在课间休息的时候。”
桌上有人笑起来,就连里德尔也挑了下眉。桌子尾端,加格森左右瞟来瞟去,最终小声开了口。
“之前我还听过一个。。。。。。一个麦金农。。。。。。”
“当年就被我们解决了,他们全部。“埃弗里抢答道。里德尔听闻。转头看向他,歪了一下脑袋。
“我都不知道你还懂得我们这个词。”他向后靠在椅背上,舒展身体。埃弗里的神情立时变得僵硬。
“不过从前的事何必再提呢?我们剩下的人不多了,也都不如当年有精力。在座的每一位,你们都是我最珍惜的人,但看看现在吧,有新鲜的人加入也不是件特坏的事……”
一阵脚步声从酒厂漆黑的走廊里靠近。里德尔勾起唇角,其余的人也都把头扭了过去。
“瞧,这不就来了。”
他伸长左手,把桌灯拧得更亮。
四个人影前前后后地从黑暗中剥离出来。走在最前面的,是穿上新衣服的格雷伯克。他叼着一根刚刚点燃不久的烟,走进厂房后用力吸了一口。
“人来了,先生。”他懒洋洋地说,周身散发着熏臭的焦味。吐出的白色烟雾后,一个男孩削瘦的身影逐渐显现出来。
不过五天的时间,德拉科像是变了一个人。
他仍然穿着裁剪精细、面料柔软的衬衫和风衣,上面却布满了皱纹似的压痕和褶子。他的头发仍然是浅淡而纯粹的金色,却没再梳得整齐,只是散乱甚至是邋遢地搭着,将将超过耳垂。
男孩的个子不算矮,平常再低落时外出也会挺直腰走路,因此总是显得高挑。然而此时他垂着脑袋和肩膀,在被身后的卡罗兄妹推了一把后整个人反射性地缩了起来。苍白的肤色从表面渗进了里层,像是再多抽一滴血就会变得透明。
“德拉科,好孩子!”里德尔挥手示意加格森让开长桌中间的位置,后者看上去很不情愿,却也规规矩矩地让开了,“欢迎回家!我们正在说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