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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尘旋转着缓缓落下,比起外面湿透了的天空与大地,墙内异常干燥。这是个很小的教堂,所有礼拜时用的小椅子都垒在了角落里。渔民们在圣坛屏风前的烛台上点起了牛油烛,昏黄的光晕和刺鼻的焦味一同爬上墙壁,试图触及通达天堂的尖顶。德拉科吸了吸鼻子,闷闷咬下一口饼。
“来吧,比尔,看看你都找到了什么。”苏伦妈妈在他们旁边挤着坐下来,对刚才一起进来的男孩抬了抬下巴。
“一个酒瓶,它里面似乎有东西。”名叫比尔的男孩说着,晃了晃手里的玻璃瓶。借着微弱的光线,哈利模模糊糊看见里面有一个纸条。他依稀觉得这个瓶子有点熟悉。
男孩使出力气将瓶塞扒开,伸出两根手指将里面的纸条拈出来。
“我亲爱的爱人。。。。。。我的爱将矢志不渝,直到我们在天堂再次相遇,”比尔将纸条念了出来,耸耸肩说,“似乎是有人给自己恋人留的口信。”
“没有必要的事情,只有热恋中的疯子才期望它能被人捡到。”苏伦妈妈嚼着面包说。
“这件事情上,我最好不说话。”比尔咧嘴一笑,随手把纸条扔在了一边,却收好了酒瓶。
然后哈利想起来了——那条划过夜空的弧线,深蓝色海面溅起的水花,甲板上的微笑。他伸手将那张纸条捡起,上面已经沾染了灰尘。
“苏伦又往什么地方去了?”一个留着络腮胡的黑发男人跨过许多条腿走过来,加入了他们。
“不知道。”苏伦妈妈眼睛盯着融化的牛油烛,对这类寒暄并不感兴趣。
男人挑挑眉,没太在意,又转身朝向比尔:“找到你想要的燕鸥蛋了,小家伙?”
“很遗憾,没有,”比尔讪讪地说,“不过,我想我可以带一些鹳鸟蛋离开。”
闻言,苏伦妈妈那双鹰一样的眼睛瞄准了比尔,“你把它们都带走了,谁给我们带孩子?”
“所以你确实在考虑要个孩子,”另一个声音有点熟悉的男人说,“不确定苏伦会说什么。”
“这和你无关,老多尔。”苏伦的妈妈说。
哈利向苏伦妈妈的后头望去,多尔正坐在靠近屏风的地方雕刻手里的东西,粗糙的衣角摩擦着烛台的边缘。木屑从他的指缝间滑下,堆在洗掉色了的裤子上。
“孩子而已,”先前说话的陌生男人打了个哈欠,盖上小毯子,就地躺下,“我都有四个了。说起来,最大的孩子刚完成他的坚信礼,我老婆很不满我在这时候外出,这可能就是最近耳朵老是嗡嗡响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