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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然就觉得有点头疼。
前面那个太癫,后面这个太乖,此时给人的感觉却是一样的疯。夏油杰偶尔会在这种缝隙中怀疑自己到底有没有做咒术师的天赋,不是能力,而是心理——五条悟这种从小到大看惯了这些东西的家夥也就算了,观南镜这麽看起来又乖又弱,不谙世事的小乖崽又为什麽可以如此平静呢?
太懂和完全不懂也许都是好的,只有像他这样过了十几年普通人的日子,再来做咒术师,才会陷在两种状态中拉扯得疼痛。夏油杰敏感而迅速的胡思乱想被落地打破了,一分钟的时间他们已经从半山腰滑到了地面上。五条悟正在和观南镜说让他等会儿做个缆车好上山,观南镜问那是什麽东西。
“好吧,你这个术式最大的限制可能还不是你的咒力,而是你贫乏的小脑壳。”五条悟边走边抱怨。
“我会好好学习的,前辈。”观南镜认真道歉。
“不要太捧着他啊……”夏油杰帮他理了一下乱七八糟的头毛,无语地从后面踹了一脚五条悟,没踹到。
他们挨家挨户搜查了村庄,确实一个活人都没有,但奇怪的是这里也不像死过人:咒灵杀人是极其暴虐的,要麽扯住生吃,要麽残害着玩弄,绝不可能像是高效杀手一样给人来个痛快。
但这里毫无血迹,房子状态良好,牲畜们除了显然很饿外都好好地待在圈中,并无被惊吓的痕迹。有一户人家的锅里甚至还放着红豆饭,看样子应该是柴火烧了一天一夜终于全烧完了,饭菜尚且留有最后的残温。
一切都显得无比正常和安宁,仿佛他们不是消失在了封闭的大山中,而是一起出门赶集会还没有回来。
只有村末的一栋可能没人住的小房子坍塌了,还落着厚厚的灰,显然和近日的灾祸并无关联。
“被咒灵抓走了吗?两百多人,要毫无声息地在极短的时间内做到,这是几乎不可能的事……”夏油杰面色凝重。
“不。”五条悟到处张望:“那样的话,不会一点咒力残秽都没有的。”
观南镜还是蹲在地上看土,看了一会儿后摇摇头,咒力轻轻浮去土地上积攒漂浮的灰尘,露出下面模糊的脚印,指给他们看:“他们是自己走出去的,很多人——”
道路被逐渐扫清,杂乱重叠的脚步一路蔓延,往南边最高的那座山头去了,而他们是从西边进来的。这条的模糊的,也许是通往漆黑死亡的道路,在凄厉的山风中,显得更加可怖。夏油杰想到了另一件事:“来的路上我搜了天气预报,这个县这周以来其实一直在下雨,我们刚刚进来前外面也在下……山里怎麽会几天都没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