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叔还在犹豫。

“阿爹。”方听开口了。

他的声音还是那个少年朝气磅礴的声音，和可怖狰狞的狼脸形成鲜明对比:“我还见到小小了，她好难受，她说快坚持不住了。”

“小小。”七叔喃喃，“小小还在吗？大山没有……”

“小小逃了，我在后山附近遇见了她，帮她逃回了我家里。”四姑叹了口气，“但是时间拖得越长，她清醒的时间就越长，也就是刚才阿听找过来，小小才恢复了许久的神智，七叔，我们真的没时间了。”

“拼一把吧，错了，我这条老命担上去。”她指了指自己，“没了小禹，没了阿硝，我活着有什么意思。”

七叔沉默，他看着知南，里面黑黑沉得不成样子，但锐利已经消退了。

“当年……”

几人回了屋子，七叔很快的又将当年发生的事说了一遍，他知道比四姑多很多，似乎四姑刚说的最后一句话触动了他，这个年过半百依旧精神力壮的老人出现了灰白之色，打着破釜沉舟的主意，什么都说了。

“你们当初……竟然是这样。”四姑震惊的指着七叔，她哆嗦着手，神色悔恨，“报应，都是报应。”

七叔颓废在原地。

“我需要你们帮忙。”知南指尖摩擦着耳边的耳环，种种线索在此时此刻缠绕在了一起，桥归桥，路归路。

七叔和四姑齐齐看向知南。

“去红屋的阁楼找两个盒子，就在左边最角落的位置，不用担心打开它。”知南道。“找到它，带它们来后山找我。”

“可是红屋里面……”七叔没说完，但眼底划过一道恐惧。

他看过巫玫发疯后的样子。

他根本就……不能算是人了。

“去，我们去。”四姑站起身，“死了就死了，我的孩子不能有事，我现在就去。”

四姑说完，根本顾不得管七叔，径直朝门外走了出去。

“四姑，真的很爱她的孩子。”知南目送着四姑离去的背影。

“都是老来得子。”七叔低沉的声音就在耳边，他也站起身，“那个诅咒害得我们整个村子都不好过，连出世的孩子也是，不是胎死腹中，就是夭折，阿听他们，真的很来之不易。”

七叔说完，也朝门外走了出去，他没有多说，甚至没有多看方听一眼，但步伐是朝着红屋那边去的。

“他们会死吗？”方听问道，他突然有些难过，这些看着他送死的人，也是拼命在救他的人。

好矛盾。

知南摇摇头:“她是你们祭祀，她永远守护你们，红屋的确是安全屋，他们不会有事的。”

方听有些疑惑，他化狼后有些迟钝的脑子更加弄不清楚这些了:“我们现在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