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灵魂真的存在,毫无疑问这一定是对人最重要的东西。有一个说法,说灵魂的重量是21克。好吧,我们身上最重要的东西只有21克。这让我想起一句古话,死有重于泰山,死有轻如鸿毛。
生命是什么?从古至今每一个智者都曾问过这个问题。其实无所谓是不是智者,几乎每个有思考能力的人,都在各个不同时期问过这个问题。但一直都没有统一的答案,或者说有很多似是而非难以解释的说法,这绝非一两句话能够解释。
生命是什么我们不知道。而生物是什么,似乎很早就有定义。但这好像是一件很荒唐的事情,如果不知道何为生命,那又怎么会知道何为生物?
我们有太多不知道的东西,生命是什么?灵魂是什么?感情是什么?灵感是什么?思考又是什么?
我问了那么多的问题,你有没有微笑?也许有人会说,科学家对这些概念都已经有了具体定义,但这些定义又有多少人能明白?这些定义真的是对的吗?
尽管有那么多不明白的东西,但是有一点很确定的是,让自己尽最大可能的活下去,是全人类一个共同的目标。对长生不老的追求,对永恒生命的追求,根深蒂固的藏在我们内心深处。无论是多么伟大的帝王,都逃不过这个欲望。比如秦始皇、唐太宗。无论多么发散的思想,都把这作为第一诱惑,比如西游记中妖怪惦记的唐僧肉,比如炼丹修真者所说的得道成仙。
越是得不到的东西就越想得到,这本身就是一种罪。“罪”是不是一定就是错的?每天都有很多的疑问,人类就是因为不停地发出疑问才会进步,才会痛苦。我们总是觉得很孤独,我们总是在抱怨,我们总是在思考,这是否本身就是一种罪?“罪”是不是一定就是错误?
但是,生命何物?即使做到了长生不老,却依然没有答案。
<h3>
(开始1)</h3>
第一届世博会叫做万国工业博览会,于1851年在伦敦的海德公园举办。近一百六十年后,即将在2010年于上海举办的世博会,无论是对中国,还是对上海来说,都绝对是一件大事。某种意义上,世博会的意义甚至比奥运会还要深远。
于是乎,即便距离2010年世博会的正式开幕还有些日子,作为前奏的各种活动已是此起彼伏。今天,在世博展览馆中正在进行一场预热活动“中国书法展”,和之前的“机器人展示会”一样,同样限制参观人数,同样的要对安保工作进行评估。
尽管在展会的规模上作了某些限制,展品的质量却绝对是重量级的,其中最引人注目的展厅首推“王羲之馆”。台北故宫博物院拿出了王羲之《黄庭经》唐人摹本硬黄纸墨迹本;日本则拿出了皇室珍藏的王羲之《丧乱帖》唐摹本,而中国方面呈现的是唐代冯承素所摹的《行书摹兰亭序帖卷》,俗称为兰亭神龙本。
诸葛羽早早地就到了展厅,端木笙则一如既往的姗姗来迟,诸葛羽也一如既往的并不抱怨。由于严格控制进场的人数,所以宽敞的大厅内参观者并不算多。在颜真卿馆驻足之后,他们慢慢来到王羲之馆,馆内已有人在参观,所以他们只好在外面等候。
“我说大书法迷,我昨晚恶补了一下历史。你知道吗?有很多人说《兰亭序》不是王羲之的作品。”端木笙看着王羲之馆外的介绍道。
诸葛羽笑道:“我当然知道这个事情。最近的一次争论还是郭沫若先生提出来的。但这不妨碍我对兰亭序的欣赏。而且,我个人不认为那些怀疑有道理。”
端木笙撇了撇嘴,面前这个严肃的男人说什么都是那么认真。她看着周围走过的男男女女,这里的参观者绝大多数都是安静文雅的样子,穿着并不华丽但绝对得体。
耳边诸葛羽又道:“人,通常只是相信自己亲眼看到的事。这种做法或许并不正确,但绝大多数人都是这个样子的。”
“那个是不是你的时间旅者兄弟?”端木笙悄悄看了王羲之馆内的两个参观者,拉了拉诸葛羽的袖子问道。
诸葛羽正回味着方才看到的颜真卿多宝塔碑拓本,他抬头望了一眼,眉头一皱道:“居然真的是时飞扬那家伙,来上海也不和我打招呼。他搞什么啊?”
时飞扬难得的身着黑色西装,领带皮鞋整整齐齐,一副公干在身的样子。他显然感应到了诸葛羽的目光,看到诸葛脸上也露出惊喜之色,惊喜闪过之后,他瞟了眼诸葛边上美貌无双的端木,对两人露出不怀好意的坏笑。(时飞扬是诸葛羽少年时期的邻居,是可以穿越时空,操控时间的时空能力者,关于他的故事和他的团队,详见拙作《X时空调查》)
“另一个呢?你认识不?”端木笙笑道,她早就习惯了时飞扬的表情。
另一个男子大约四十不到的样子,身形清劲挺拔,比时飞扬更为高大,面目温文端正,下颌稍微蓄有点胡须。
诸葛羽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摇头道:“我不认识。”
“那就去认识下。”端木笙拽着诸葛羽朝前走。
这时有工作人员在他们之前在对时飞扬他们说了几句,那温文男子随即跟工作人员离开。
时飞扬上前先给了诸葛羽一拳道:“你个混蛋怎么跑到这里偷偷摸摸约会?”
诸葛羽反手就回了对方一拳,打得时飞扬龇牙咧嘴,没好气道:“什么叫偷偷摸摸?你怎么会在这里?来上海都不告诉我,分明你才是偷偷摸摸!”
“干吗那么生气,约会的人多数都偷偷摸摸。”时飞扬嘿嘿一笑,对一旁看笑话的端木笙道:“好久不见,端木妖婆!”端木笙差点也想冲上去对他饱以老拳,但时飞扬立即话锋一转道:“你还真的越来越漂亮了啊!怪不得人说有爱情滋润的女人就是不一样。”
端木笙只得佯装怒道:“你胡说啥呢?”
“回答问题,你为什么在这里,刚才那个人是谁?”诸葛羽笑道。
时飞扬望向不远处要开始的仪式,笑道:“你问他么?”
那个男子此时正站在演讲台前,向着参观人群介绍着这次展出的展品,并为一力促进本次展会的美国墨影文化传媒作着宣传。
端木笙越是观察那个男子,越觉得对方有种说不出的感觉,那种淡然的风度,叫人甚为心折。
“原来他是赞助方之一,墨影文化的代表。”诸葛羽恍然道。
“他叫王翰。他背后的家族在美国财阀圈内很有地位。”时飞扬稍作停顿,解释道:“我说的家族不是地下势力,是正经的财阀。他们商会的名字叫做希有社。”
诸葛羽笑道:“希有社,就是那个传说是世界十大神秘商会之一的华人商社?”
“他是继承人?”端木笙眼中华彩闪动道,“这就难怪有如此风度了。谁说中国没有贵族?”
“他的确是最有希望成为继承人的三个后辈之一。这次日本皇室同意把丧乱帖拿出来展览,很大程度上也是他努力的结果。”时飞扬眼中少有地露出了欣赏的目光。
端木笙侧头望着那个书卷气十足的男子,低声道:“所以飞扬猪头你就成了他的保镖?”
时飞扬道:“他的社长爷爷亲自拜托我。而我很久以前也欠那老头子一个人情,所以就答应了。我其实主要还是想来看诸葛羽这家伙。”
端木笙摇头笑道:“嘴甜有啥用,你明明没有联系他。”
时飞扬解释道:“我想工作结束再找你们的。”
“一个商人居然要你这样的家伙做保镖,他的仇人很强吗?”端木笙又问。
“这很难说,听说希有社正在定新的继承人,这种大家族大商社发生什么都不奇怪吧?”时飞扬笑道。
此时诸葛羽注意的却是人群中的另一个人,那是一个身处文墨书海中,可让你完全感觉不到的人;那又是一个即使千万人中,你独看一眼就会永远忘不了的人。她当然是个女子,一个古雅清丽得如同一点清墨的女子。
端木笙顺着诸葛羽的目光望去,没来由的心头一紧,她的妖识就好像突然被拉住了警报,不断地告诉她对方是非常非常危险的角色。奇怪的是没有见到这个女子之前,她根本没有感应到对方的存在。
而那女子只是望着台上的王翰,“这个男子好面熟……”她在心里怎么说道,“这个男子就好像他,但又不是。不是他……”
王翰感应到了人群中女子的目光,二人目光短暂一触,他淡淡一笑对着女人点了点头,继续进行他的活动。台下的观众绝对不想象不出王翰的身价,但他们无不被男人浑厚的嗓音,以及优雅的举止所吸引,人也越聚越多。时飞扬适时地站到了王翰的附近,那么拥挤的人群没有人注意到他是怎么进去的。
诸葛羽和端木笙缓缓退后,两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女子身上,但是那女子却凭空消失了,就好像梦一样。
“她到底是谁?”端木笙问。
诸葛羽重新望向王翰清劲挺拔的身影,自语道:“这两个人有点像。”
<h3>
(开始2)</h3>
抬头是彩色的艳阳,低头是潺潺的流水,王翰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他皱着眉头,思索着为何会在这里,但是没有头绪。他穿过缤纷的桃花林,望向远处的八角古亭,一个身着白色衣裙,衣襟间绣着点点墨竹的女子正对他微笑。那个女子之前在展会上出现过,先前若秋水般清澈的目光,此时又如深湖碧水般朦胧,宛若一个历经千年的梦。
“你是?”王翰看着对方道,女子的美丽尽管叫他震撼,但他依然毫不动容。
“我是王道韫。”女子淡淡一笑道,微风拂过正是人面桃花相映红。
“我叫王翰。我们是本家。”王翰同样报以微笑,扬眉道:“我们见过吗?恕我唐突,我觉得你有些面熟。”
王道韫低声道:“这也是我来找你的原因。你是否认识叔平?”
“叔平是谁?”王翰奇道。
“问得好。”王道韫清水婉约的目光注视着王翰,缓缓道,“他和你一模一样。”她晃了晃指尖的银针,王翰就觉得脖子上一疼,然后银针上赫然出现了一点红丝。“你身上果然有他的血。”王道韫抬起头,望向绚烂的艳阳,隐有悲戚之色。
“你不明白你说的?”王翰提高声音道。
王道韫微微摇头,苦笑道:“这却又不像了。是时间久远了吗?若他没有飞升,也该坐化了吧?”
王翰勐一恍惚,意识重新回到现实,古雅的包厢中筵席精致而不奢华,时飞扬正从门外一脸严肃的进来。
“你怎么样?”时飞扬问。
“我刚才怎么了?”王翰晃了晃头,下意识地摸了下心口,胸前湿漉漉的,带了多年的平安符消失不见,他这才发现身上满是冷汗。王翰闭上眼睛,脑海中依然是那双婉约若水的眼睛。之前在展馆见过的人影和脑海中的眼睛交织在一起,让他浑身不自在。生在古老商社中的他,并不像那些受现代教育的商场新锐,除了科学词典里的东西别的都不相信。他的的确确知道一些神秘的传说,更耳濡目染长辈们说到过一些无法解释的事件,只是没想到自己也会遇上。
“我刚才怎么了?”王翰皱眉又问了一遍。
“你还记得今天在展会上有一个奇怪女人么?她刚才在这里。”时飞扬停顿了一下道,“确切地说,我感觉到她的意识出现在这里,然后在过道上看到了她。”
王翰敲了敲脑袋,给自己倒了杯酒一口喝下,低声道:“飞扬兄。那个女人说自己叫王道韫。”
王道韫?时飞扬想了想,道:“你之前见过她吗?”
王翰摇了摇头没有说话,他并不是会被轻易动摇的善男信女,平日在商界搏杀,不靠家族的力量从最底层打拼而起,阅历也算丰富。但方才的经历实在是前所未有,而这种感觉清晰无比,就似童年时父亲手中的棍棒那样真实。这种复杂的感觉让他很不舒服。
“我们是否要改变行程?”时飞扬问。
王翰看着瓶中琥珀色的威士忌,说道:“不。我觉得她没有敌意……至少对我没有敌意。下次见面,我会问她。”
时飞扬笑了笑道:“我只想提醒你,那个女人有你根本不理解的力量。她很危险,我觉得刚才不是我把她赶走的,她只是自己离开了。”
王翰给时飞扬倒上酒,淡淡道:“你也有我不理解的力量。爷爷说,我可以放心把性命交在你手里。有你在旁,世上没人能够杀得了我。”说着他点上了雪茄,笑道:“刚才失态了,要做到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谈何容易。”他倒酒的时候手还在抖,但用打火机点火时,手已经重新稳定下来。
时飞扬不由默然,他对希有社的底细相当清楚,希有社主要成员由王谢唐陈四大家组成,唐家是早在南北战争之时就到了美国的华人后裔,王家和唐家同是来自四川,谢家和陈家则来自潮州和浙江。这商社的骨干人物有一个共同的气质,那就是能在谈笑间谋划大事,更以处变不惊为荣。
“明早我见两个客户,然后就去南京吧。”王翰和时飞扬碰了下杯,低声道,“我有二十年没有来大陆。爷爷嘱咐我,一定要去南京一次。”
“你祖上该不是南京人。”时飞扬道。
王翰低声道:“我们家谱早在中国明朝时期就已被毁,当前能找到的根是在四川。我爷爷在南京念过大学,我想因此他才对南京极有感情。”
时飞扬笑问道:“这件事你祖父也跟我说了。甚至他表示此行的重点在于南京,而不是其他的事情。但是,这听上去不奇怪么?”
“对我而言并不奇怪。此行事关我的继承权。我们王家每个成年男子,都必须去一次南京。当我们去过南京的指定地点后,会得到一个卦,这个卦会决定我们在家族的地位。这听上去虽然有些奇怪,但我只能遵守。我个人而言,继承权并不仅仅是财富和权力的问题,而是我懂事以来就希望能够完成的目标。”王翰对时飞扬毫无保留,“所以,不论那个女人是否有敌意,也无论还有没有其他阻碍,我都要去南京。我的个人安全就拜托你了。”
时飞扬坐直了身子,低声道:“事实上,我已派人去南京安排。请你放心。”
在他们说话的月照居天台,王道韫正在明亮的月色下凭栏而立,表情忽而淡然,忽而犹豫,又忽而欣然。他果然是王家的人,我是不会看错的。如果他们不知道自己是琅玡王氏的后裔,为何他族里长辈定要他去南京?
“独自莫凭栏,无限江山,别时容易见时难。”王道蕴轻拍着栏杆,幽幽叹了口气,心头浮现起十二岁的王羲之在河畔练字的样子。
那时候她还只是一个河水精灵,整天在河流中嬉戏一路向东,日初时她迎接第一道晨曦,日落时享受第一缕星辉。最大的愿望是水滴千尺汇聚成川,流水千里奔流入海。她看着那个来河边取水的俊俏少年,原本只是想把那小脸打湿,捉弄他一下而已。却不想那无心的一跃,意外地落在了少年的砚台中,水滴逐渐凝成一点了浓墨。少年指尖灵动的毛笔引领起淡淡的墨香,潇洒的笔法将点点清墨飘然落在了青石上,化成了个“之”字。
她记得那十二岁的男孩当日一路欢呼着离开河边,却不知男孩回到家中挨了先生的戒尺。她知道从此之后,自己不再是淡淡的河水,而是那充满书墨灵性的水妖。却不知道这段缘分会给她带来千年的哀伤。
王道蕴的嘴角挂起微笑,从此天地四季都不再是重要的事,大川大海亦不再是她的梦想,脑海中有的只是那个孩子的身影,不过那时她还不知道他叫王羲之。耳边传来汽车的声音,王道韫收敛心神,倾听四周的人声。
夜很深,风已寒,但黑暗的角落中却有危险的人影,这些都不是和王翰他们同来的,为何却等候在四周?王道韫美丽的身影在夜色中飘忽而起,她感觉到风中的杀意,王翰身边的保镖虽然不错,但如果能不让他们知道,岂不更好?我琅玡王氏的子弟,岂能被那些宵小之辈轻易惊扰?
时飞扬护送王翰上车,他在夜风中目光扫视四周,先前明明感觉到了杀机,可为何又消失不见?他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明月,目光慢慢转移到车道远端的一片阴影中。
车内王翰低声道:“走吗?”
时飞扬收回目光,矮身进入车里,微笑道:“我觉得我们行程事项不变,但具体细节可以稍作调整。”
“我听你的。”王翰笑道,长长的林肯车缓缓驶出车道。
车道远端,王道韫淡然地走到月光下,望着汽车离开的方向道:“这个保镖很有趣啊。”
<h3>
(一)</h3>
早晨,滨江大道边的月照居。
唐飞的哈雷摩托轰鸣着滑过警戒条幅,他打着哈欠看着那些忙里忙外的警察,自语道:“干吗第一时间就把我们叫来。现在不是异世界的案件也归我们管么?”
“阿飞,早!”丁奇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身后,“你别抱怨了!诸葛在你前面就到了。”
唐飞停好车,跟随丁奇去到案发现场,问道:“到底什么情况?丁奇大叔。”
“清晨时候,清洁工发现的尸体,当地的警察看了之后,发现情况异常,就直接打电话到E科。你知道,因为我们总部在天空大厦,对于陆家嘴这里的状况,我们向来是优先处理。”丁奇打开裹尸袋,等待唐飞给现场拍照,又道:“我看了尸体之后,的确觉得很异常。是我们的职责范围。”
唐飞一面摆弄着相机,一面皱眉道:“捏碎喉管,做得很干净。但是没有啥特别的啊。难道还有其他情况?”
丁奇将尸体装入袋子,道:“另外几具尸体都在原位,你去拍照取证。然后再跟我说你的感觉。”
唐飞立即朝另外几具尸体走去,一共是六具尸体,分别位于月照居出口的各个位置。这个消息如果被传出去,不管之前月照居多么有名,短期内都不会人想来吃饭了。唐飞对每具尸体都拍了照,他对不紧不慢作着验尸工作的丁奇道:“我有点明白了。是一共六具尸体吗?”
“没错,阿飞。你知道凶手的强大了么?”丁奇道。
唐飞站在车道上展望四周,分析道:“六个枪手,其中一个还是狙击手。他们是为了某个目标,才聚集在此。但是却几乎在一瞬间全被杀死,所有人都来不及开火,六个枪手一弹未发。凶手有多强大我不知道,但他的速度非常快,非常非常快。”
“你做得到么?无声无息解决六个人?”丁奇问。
唐飞沉吟道:“一次解决六个人没有问题。但我觉得要强调的是,对方是一下子干掉了六个。这个速度……我可能做不到。”
“难得你也会谦虚,为啥那么肯定是在一瞬间做的?不能是一个个解决的么?比如无声无息地杀掉一个,然后慢慢移动去对付下一个。”丁奇把六具尸体排成一排。
唐飞挠头道:“只是直觉。另外就是,我觉得这六个人既然装备精良,各自的位置又是彼此呼应的。如果有人先被处理掉,他们一定会知道。”
“好吧,不管怎么说,我们都要把这些可怜人带回去。他们荷枪实弹的,却一发子弹都没射出去。杀人和被杀也是在一线之间啊。”丁奇摇头叹息着。
“丁奇,有什么发现么?除了杀人的是高手这件事情,还有没有别的?”诸葛羽和苏七七从月照居走了出来。
丁奇推了推眼镜道:“这些死者身上很干净,没有带能追查身份的东西。我想,这些枪械也应该都是没有前科的。他们很职业,可惜遇到了更强大的对手。”他笑了笑,又道:“不过我还是发现了一条小线索。你要知道,每个地方的人都有各自的特色。俗话说一方土地养一方人。欧洲人和亚洲人固然差别很大,其实亚洲各地的人也有很大差别。就好像你走在大街上,对东亚人还是西亚人能够分得很清楚,对韩国人还是中国人多少也能看出端倪。”
诸葛羽摆手道:“丁奇先生说重点。”
“这里有一个死者是日本人,就是那个狙击手。他的架枪方式,面部轮廓以及骨胳特征都带有那个岛国的特色。”丁奇微笑道。
这时诸葛羽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接起手机,走到一边骂道:“混蛋,你干吗不接我电话?我像没事随便打电话给你的人吗?”
唐飞和丁奇面面相觑,然后一起看向苏七七。
苏七七低声道:“酒店经理证明,昨晚时飞扬在这里。”
“会是时飞扬?”丁奇吃惊道。
唐飞苦笑道:“如果是他,这能停止时间的家伙还真是有这个实力!”
“不会是他。时飞扬轻易不会杀人。”给周围工作人员做好笔录的端木笙很肯定道。
电话那头的时飞扬笑道:“我现在是保镖啊!又不是一个人。你到底什么事?”
“王翰到底惹了什么人?”诸葛羽问。
“他现在开会。你怎么关心起他来了?”时飞扬反问。
“昨晚月照居这里死了六个人。凶手的水准很高,除了你还想不出第二个有这种实力的家伙,而你昨晚偏偏又出现在那里。”诸葛羽说道。
时飞扬沉默了一下,低声道:“不是我作的,但也许和我们有关系。”
诸葛羽来回走着,问道:“究竟怎么回事情?你那个王翰很危险吗?”
时飞扬想了想,道:“你是否知道一个叫王道韫的人?”
诸葛羽怔了怔道:“你见过王道韫了?”
时飞扬道:“王道韫就是昨天在展会上出现的奇怪女子。昨晚她也在月照居,虽然我不确定一定是她动的手,但可能性很大。”
“王翰和她是什么关系?”诸葛羽皱眉道。
“我不知道。”时飞扬笑了笑道,“但是我感觉出来了,王道韫这个人你一定知道。说一下你了解的吧!”
“她是从奥隆戈监狱逃出来了大人物。但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就连E科绝密档案里面,也仅仅只有她的名字而已。她的名字首次出现就和异神之门联系在一起。你知道也因为异神之门,奥隆戈监狱才会建在那边。她甚至还在异现场调查科成立之前,就已经被关在那个门里了。这也是我最近才知道的。”诸葛羽皱眉道:“时飞扬,我需要你面谈。”
时飞扬笑道:“如果你没有特别的消息给我,恐怕我没时间和你面谈。因为我和王翰要去南京。不过我可以告诉你的是,王道韫看上去对他很感兴趣,应该也会跟去南京。”
“你怎么知道?”诸葛羽皱眉问道。
“感觉。”时飞扬低声道。
诸葛羽理都没理他,直接挂断电话。“南京……王道韫、王翰……日本人,美国人。真乱。”他嘴里嘟囔着,抬头道,“七七,刚才他那个电话的位置在哪里?”
苏七七捧着微型电脑道:“电话是在空中打来的,信号来自于王翰商会的飞机。”
时飞扬看着被挂的电话,自语道:“臭脾气。”但没过两分钟,他的手机又响了起来,对面传来了他麾下侦探社的探员宋采文的声音。
“飞扬,我们已经在南京为你们安排,但是老司马没有来和我们会合。我有点担心。他应该昨晚和我们联系的。”宋采文道。
“继续联系,我已经在路上了。沉住气。”时飞扬低声道,这次行动因为是在侦探社休假的时间,他只派了宋采文和林苏雨两个姑娘在南京。如果司马不能按时归队,又或者出了什么意外,就会人手不够。他想了想,重新拨打诸葛羽的电话。
电话刚刚拨通就传来诸葛羽愤怒的声音,“你个混蛋,你不是在开会。你分明已经在去往南京的路上!”
时飞扬笑道:“诸葛,干吗你对我就那么容易发火?王翰的确在开会,但他当然也可以把会议安排在去南京的途中。我在南京等你。”
“有时飞扬掺和的事总是很复杂。不过有他在其实好处也不少,对不对?”端木笙笑问。
诸葛羽对于时飞扬这个少年时期就认识的朋友,真的有点无可奈何。他想了下,对端木道:“联系下血族的朋友,看他们是否知道最近有什么特别的客人到来。”
端木笙点头答应。
诸葛羽又转身对其他人道,“七七,你在数据库里对比下,我们必须搞清楚这批杀手的来历。另外,我还需要王翰这个人的资料。”他又提高声音对一直在忙碌的罗灵儿道,“灵儿,你那边怎么样?”
罗灵儿作着OK的手势道:“老大,案发现场的情况我都已经虚拟好了,可以让警察把这里的警戒解除了。”
诸葛羽看着四周,点头道:“菜鸟,你尽自己最大可能的,完成一遍凶手的行凶过程!”
唐飞答应一声,走到车道上对众人道:“我研究了尸体被攻击的痕迹,我认为那家伙是从天台上落下的。虽然六个人都是被捏碎脖子,但受力位置不同。第一个死者是位于车道东面那棵大树上的狙击手,之后的击杀顺序,是根据其他杀手距离狙击手位置的远近来的。”说着他双肩一耸,跃上了三层楼高的月照居天台。
端木笙抬头望向天台上唐飞,又看了看狙击手该在的位置,低声道:“远了点。”
“你能做到么?”诸葛羽问。
端木笙皱眉道:“勉强可以,但要说这么飞掠过去,不惊扰其他人,很难。”
“如果在晚上,你能清楚知道杀手的位置么?在天台那个距离。”诸葛羽又问。
“同样是勉强可以,但不确定会不会有遗漏的。”端木笙停了一下,再次皱眉道,“尤其不太可能从最远端的狙击手开始攻击。”
月照居的天台上,唐飞稍微舒展了下身体,把早已留长的头发用发带绑起,突然从空中掠出!他人在半空成一道弧线,从树林间高速滑翔而过,几乎不带任何声息地落在“狙击手”的背后。然后他毫不停歇的一个侧滑,弹射向第二个目标。那速度贴着树荫的脚步,赫然比滑翔时的速度更快!接下来是第三个第四个……他竟然在进行各个不同方向变化的同时还能不断加速!
“这小子……变快了啊!比刚来上海的时候,更快了!”端木笙吃惊道。
“不仅仅是速度。力量和准确度都提高了。”诸葛羽道。
端木笙抿嘴笑道:“你是说他升级了吗?”
“差不多。”诸葛羽说着,朝完成了高速六连击的唐飞走去。
唐飞笑道:“老大,一次够了吗?”
“又不是拍戏。一次足够了!”罗灵儿笑道,“阿飞你真厉害!”
诸葛羽低声道:“我觉得,疑犯并不是用你的方法办到的。尽管总体结果是一样的,但是如果你是在晚上的天台上,你能清楚地把握清楚,下面有几个杀手么?”
唐飞愣了下,思索片刻后摇了摇头。
“但我对你的感觉是有信心的。”诸葛羽道,“你如果无法在黑夜中找到这些杀手的位置。那就代表你这个层面上的高手都无法做到。”
唐飞低声道:“抱歉,老大。”
诸葛羽拍了拍他肩膀道:“不用抱歉,你已做得很好!”他拍了拍手,对所有人高声道:“大家准备下,我们所有人马上要去南京。灵儿你去通知乔治,另外到南京后我们也会需要白先生帮忙。”
唐飞觉得有些疑惑,诸葛明显通过他的案件重演发现了什么,但自己却没看出来。他低头琢磨方才站在天台上的感觉,忽然额头冒出一层冷汗,那狙击手隐藏的位置在黑夜中和其他杀手并无很大区别,那个凶手怎么就会选在应该从狙击手开始动手呢?对方怎么可能在黑夜中那么敏锐地感觉到这六个人的区别?
“因为她在精神方面的修为比你高出很多。”诸葛羽低声道。
“老大?”唐飞皱眉道。
诸葛羽解释道:“真正的高手,是力量、速度、精神力这三大要素的完美结合。你看到那些死者的伤口,你会认为对方或许和你一样是个武者。但我觉得,那个人已经高出这个层次了。”
“力量、速度、精神力……”唐飞低声重复,他不由想到了在青城山中那绵延起伏的山林和四季变换中的山风。
诸葛羽道:“三者兼具的就是S级高手。我开始相信在这里出手的是王道韫了。”
“但是老大……我有一个和你不一样的猜想。”唐飞小心翼翼道。
“什么?”诸葛羽问。
唐飞挠头道:“奥隆戈最后失踪的四个S级罪犯。保罗是吸血鬼,乔治是机器人,只有牧师算是人类。这个王道韫或许未必是人类。我回家的时候,父亲说很久以前,在古代青城大战时期有个强者就叫做王道韫。”
诸葛羽笑道:“所以我也很好奇,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怪物。”
<h3>
(二)</h3>
南京又称金陵,古为六朝金粉之地,虽然建都在此的国家多很短命,但并不影响南京成为中国历史上最具影响力的城市之一。这六朝指的是吴、东晋、宋、齐、梁、陈,并没有把李煜的南唐,朱元璋时候的明朝,以及蒋介石时期的“中华民国”算进去。
华夏帝国的历史源远流长,无论历史怎么写,都无法跳过南京这个城市。只可惜,不知从何时起,南京在中华大地上的地位逐渐变轻。如今在中国,它除了作为江苏省的省会还被人提及,其他方面皆趋于平淡。如果看开一些,就如人生总有起落,城市当然也会有它的兴衰,并不需要太在意。因为不管怎么说,南京都是一个很美丽,很有历史人文气息的城市。
“粉黛江山留得半湖烟雨,王侯事业都如一局棋枰。物是人非了呢。”王道韫站在莫愁湖畔的胜棋楼前,看着对联自语道。她缓步在湖边走着,远眺了眼湖心畅游的王翰和时飞扬,又看了看湖畔茶楼的精致飞檐,遂登高饮茶去了。
湖心的时飞扬在联络器里道:“各位找到王道韫了吗?”
湖畔的宋采文道:“她正朝茶楼走去。苏雨,她马上就进入你的视线了。”
早就在茶楼上守候的林苏雨低声道:“我知道,已经看见目标。她在靠窗的位子坐下,我觉得已经被她发现了,但她好像没有敌意。”
“那么快就被发现了?”时飞扬苦笑道。
林苏雨道:“她就好像一台精密的仪器,我认为她在上楼那一刻,就全面把握清楚了茶楼上每个人的状态。并不只是每个人的动作逃不过她的眼睛,我甚至觉得她能预判他人的行为。她实在是比我这个机器人更精于预测。”
“我明白了,你继续保持观察。”时飞扬看着平静的湖面,皱眉道,“这种千年级别的老妖怪真是不好对付啊。”
“我们为什么不去找她谈谈?我说了,她不会伤害我。”王翰神情平静地微笑道。
时飞扬方要说些什么,眼中突然闪过一丝警惕。整个湖面骤然晃动起来,一股难以名状的杀气从水面下传来!铁皮包裹的小艇发出巨大的响声,从正中一分为二,湖水于高高冲起,周围其它的观光船也被波涛晃得失去控制,更有游客落入水中……
王翰和时飞扬分处小艇的两边,被湖水分隔开来!远处一声沉闷的枪响,湖边林子里的飞鸟惊起一片。
时飞扬身形忽闪,突然出现在王翰身边将他一把抓起,子弹射空正打在船舷上,他拉着王翰飘向湖面,竟在水波上连续轻点跃向岸边,在他前进的路上甚至还把两个落水者,重新拉回各自船上。
突然水中波涛汹涌,在时飞扬前方掠起一道刀光,那闪亮的刀锋即便在白天也分外刺眼!时飞扬冷哼一声,朝侧后避过三步,但那刀光不依不饶紧追着他手边的王翰!时飞扬身子螺旋转动,左手拔剑连封出九剑,虽然挡下刀锋,王翰的肩头却被刀风割破,两人更距离岸边越来越远。
“是蒹葭之刃?”时飞扬看着那狭长暗青的刀锋道,他眼中瞬间闪过一道金色的光辉,低喝一声:“静止。”周围一切全都安静下来,风声、刀光、波浪以及空中盘旋的飞鸟全都停止下来!时飞扬拉着王翰迅速冲向岸边。当周围一切再次恢复正常速度的时候,水面上忽然出现数个漩涡,周围的更有十多道水箭飞向他们。
时飞扬身形不停闪动,堪堪躲过对方的攻击,眼角余光看到数条人影正从各个匪夷所思的角度朝自己冲过来。正对着他的是一条金色人影,时飞扬连续封住对方十多刀,手中短剑忽然断为两截!但几乎在同时,时飞扬拉着王翰踏上了湖岸。
眼看时飞扬危险,宋采文从湖岸另一边飞奔过来。联络频道里,林苏雨大声叫道:“王道韫不见了!”
时飞扬目光在面前这个隐有金石感觉的蒙面人身上扫过,又看了看周围另几个杀手,扬眉道:“日本静龙社五行忍者。”
岸边的湖水汇聚到一起,近百个水球不断落在时飞扬身旁,汇聚成一道结界,而后那把暗青的刀锋又到了!六个人中只有他没有蒙面,长发很自然的扎在脑后,面容瘦削,下巴微微突出,显出坚韧的气质。他人并不算很高大,但是细长的眼中森寒的杀意,却让人觉得他就像地狱来的修罗一样。
“真是意外,王翰的保镖居然是这样的高手。你叫时飞扬?刚才用的什么功夫?”这个修罗般的男子用生硬的汉语问道。
时飞扬护在王翰身前,而宋采文也手握长鞭站在了他身旁,时飞扬把王翰交给宋采文,微笑道:“有意外的人生才精彩。你虽拥有蒹葭之刃,却并非加藤信长。你又是谁?”
握着青色刀锋的男子没有再说话,他身边的五行忍者则结阵发动,金忍冲在最前方,木忍双手触地,无树蔓藤滋长而出,水忍将结界继续压缩,火忍化作一团烈火卷向宋采文,土忍则在地下游弋不定。
时飞扬手中无剑,却又向前跨了一步。他眼中光芒再起,转瞬间金忍和木忍都被抓住肩头,两人同时被他抛出结界。但几乎在同时,时飞扬和手拿蒹葭之刃的男子一起发出怒吼,因为站在王翰身边的宋彩文居然变成了王道韫的模样!
那王道韫抓着王翰一步就到了岸边。水忍试图聚拢流水将王道韫困住,但十余支水箭在王道韫面前神奇的消失,化作淡淡的华彩融入她窈窕的身体。王道韫柔美的微一回首,带着王翰遁入莫愁湖里消失不见。
远处传来刺耳的哨声,那为首的日本男子面色一沉,带领其他人飞快退去。
时飞扬一面向倒在远处的宋采文跑去,一面低声道:“苏雨,有没有记录下那日本人的样子?”
“已经记下,正在搜索他的资料。”始终在茶馆没有动的林苏雨道。
“这果然是有意外的人生啊。”时飞扬弄醒昏迷的宋采文,摇头望了眼莫愁湖。
特制的E科汽车在端木笙的驾驶下高速飞驰,丁奇朝着窗口望了几分钟,就受不了闭上眼睛。
诸葛羽一个电话接一个电话打着,在上海警方官方渠道和他所知差不多的情况下,诸葛羽打电话给东天集团的西门游云。某种程度上来说,西门大叔才是上海消息最灵通的人。
“大叔,我手里有个案子是关于王翰的。”诸葛羽笑道。
“大羽你是说希有社的小子么?我知道他,听说他是希有社三个最有希望的接班人之一。他遇到什么麻烦了么?今天早上月照居的事情,我已有听小杜他们说了。”西门游云听着电话,身边杜青锋帮他打开了红酒。
“确切地说是昨晚,在月照居有专门针对他的刺杀行为。六个杀手,其中有三个香港人,一个日本人,两个台湾人。”诸葛羽道。
西门游云笑道:“你查得那么清楚,难道说那六个人都已经死了?王翰的保镖很强悍啊。不过也难怪,若不是涉及到太厉害的家伙,你们E科是不会管的。”
诸葛羽道:“一下子死了六个杀手,他们如果要继续刺杀行动,一定会紧急招募人手。不知大叔这里有没有收到风声。”
“没有。”西门游云停顿了下,又道:“他们第一次没有用大陆本地人。第二次应该还是不会用。从某从角度说,或许招募杀手的人,本身就不是大陆人。”
“这也是我找你商量的原因,从经验上来说,如果要重新招募人手,在江浙沪一带,他们应该无法跳过你们东方家。大叔你要帮我关注着。另外王翰的情况你了解么?”诸葛羽道。
西门游云想了想道:“王翰在外面的口碑很好,是正经商人,我们东天集团和他做生意也有赚到钱。和他有关的都是大生意,我们做大生意之前都会调查对方的底细,所以王翰应该是个正当商人。如果排除私仇的问题,对他来说,最大的威胁只能是最近希有社接班人的问题。希有社这个商会的情况你肯定已经了解,我就不介绍了。在社里三个未来的接班人中,他的希望最大,另两个分别是唐笑诚和谢敏。谢敏是女人,在这种传统的老牌商社中几乎不可能当选社长。所以他的最大竞争对手是唐笑诚。我可以帮你查下唐笑诚的情况。”
“谢谢。”诸葛羽道。
“放心,有风吹草动,我会告诉你的。”西门游云微笑道。
在诸葛羽打电话的时候,其他人正围着乔治·弗朗西斯问东问西。
“乔治亲爱的,你是我们所能接触到的,唯一一个接触过王道韫的人了。她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罗灵儿问道。
“异神之门里面到底有什么?你们是怎么生活的,为啥我进去之后啥都没看到?你、保罗还有王道韫是怎么相处的?”唐飞问道。
“你们三个在里面相处了多久?是敌人还是朋友?乔治,说实话我最感兴趣的还是你到底是如何逃脱的。是在爆炸的一瞬间,还是在他们打开异神之门之前就逃走了。”丁奇大叔问道。
乔治·弗朗西斯出奇的有耐心,他看了看边上不停敲击键盘的苏七七,慢慢道:“还有问题吗?全都问好,我一起回答。”
“我怕问多了你记不住。”罗灵儿笑道。
“你有听说过担心计算机记不住的吗?你们平时不是把什么鸡毛蒜皮的事情都丢到电脑里面吗?现在怎么良心发现了?问。”乔治·弗朗西斯义正词严道。
罗灵儿摸了摸怀里的白色骷髅头,白先生懒洋洋地从黑烟中化为人形,微笑道:“那我就问啦。”他清了清嗓子说道:“其实最要紧的就是王道韫她到底是不是人类。除了那个后来进去异神之门的牧师外。你和保罗都不是人,那可想而知根本没有狱卒去管理的异神之门里面,基本上没有正常人的居住条件,王道韫不是人类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但她到底是什么呢?据诸葛和端木说,从她外貌来看是纯东方的风格,你知道东西方的文化区别还是很大的,对我来说,这个要猜起来就很费劲。另外你们三个逃离异神之门前,有没有做过什么约定?比如说有了突发事件如何联系,又比如定期聚会碰个面啥的。还有就是我很奇怪的一点,为啥你们三个家伙都来了中国。要说是不约而同真的太神奇了。我话问好,你回答吧。”
乔治·弗朗西斯拍了拍脑门,说道:“难为你有那么多问题,却憋了那么久一直没问我。更难为你一口气说了那么多话。”他看了眼车窗外飞逝而过的风景,笑道:“如果我说,这些问题我都没有答案,是不是太不负责任了?但事实上是,很多事情我也的确并不清楚。”
“没关系,知道多少回答多少。我们要些时间才能到南京市区。”白先生很自然地成了所有人的代表。
乔治的电子眼睛里出现了深红的光彩,他慢慢道:“我是在1989年被伦敦E科拘禁,然后在封存关键记忆后,开始恢复部分自由。偶尔为E科作些简单工作。在1993年的那场大战之后,就被押往专门囚禁异能者罪犯的奥隆戈监狱,在光·恩廷斯的看管下被送入异神之门。”
“为什么呢?”罗灵儿插嘴问道,“为什么你要送小白的灵魂给我,为啥你会从一个相对自由的囚徒,被送到异神之门里永远禁锢?”
“这些不重要,没啥好说的。我还是直接说我进入异神之门后的事情吧。”乔治摆了摆手道。
罗灵儿看了白先生一眼,皱眉重新靠回椅背。
“异神之门是什么?”乔治停顿了一会儿,低声道,“这个问题不如改成,这个空间门里面的空间到底是哪里。我是这么理解的,那个异神之门,其实只是连接我们这个世界和那个空间的信道而已。那么门里的世界是什么呢?唐飞虽然进去过,但很快就出来了。我想你不会看出里面到底是什么。”
唐飞点头道:“的确如此,所以我算是浪费了一个机会。”
乔治用一贯平稳的语速,缓缓道:“其实最初的时候,我又何尝不是如此。我是1994年的年初进入那里的。在我之前,保罗二十五世和王道韫已经在里面很久了。据我所知,王道韫在里面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那时候不存在异现场调查科,甚至可以说,那还是在古代吧?我听她说,她是在中国大明帝国的时候就在里面了。而保罗,似乎也是在明朝的时候?他似乎不太愿意说具体时间,所以我也不清楚。保罗二十五世进入那个空间有一些戏剧性,那时候他们家族对一块叫血之灵的宝石感兴趣,所以派了一些部下到东方寻找。他的部下用了几十年的时间,在大明的国都发现了宝石的踪迹。他得到消息后,兴冲冲地前往北京。可是,宝石当时归一个武功极好的官员所有。”
“武功极好能多好?”唐飞笑问,“血族皇帝的厉害我是知道的。”
乔治道:“话是如此没错,但据说当时在大明有一个叫永乐组的组织。里面有很多了不起的人。保罗一直说,他是被一个东方人女人欺骗进去的,但具体情况他又不肯细说。王道韫和保罗两个似乎是被同一个人弄入那个空间的。但他们既然不肯说,我也就无从知晓了。”
【血之灵一案,详见拙作《踏雪者》杜郁非的故事。】
“这么说起来,他们都不是异现场调查科的俘虏。那个入口也只能进去不能出来,那……我是怎么出来的?异现场调查科的数据库里,又怎么会有他们两个的名字的?”唐飞皱眉道,怎么感觉越来越复杂了?
乔治道:“你进入的那个入口,显然不是当年王道韫和保罗的入口。我想早在E科成立之前,奥隆戈那里的异神之门就被黑暗议会掌握了,而早在黑暗议会存在之前,那个空间也早就存在了,世界上也不是只有一个异神之门。那个神奇的空间,其实一直存在于传说中,无论是东方还是西方,都有人在研究那种空间门,又或者说各个时代都有非常聪明的人,在关注那个空间的问题。保罗二十五世和王道韫的名字是存在于典籍中的,据说相关典籍中还有一些其他的名字。至于为什么,只有他们两个被E科列为S级囚徒,我就不清楚了。或许你可以问一下丹尼·肖恩。”
“问题是,你有没有看到过其他人?还是说里面就只有他们两个……”白先生问。
“我只遇到保罗和王道韫这两个家伙。”乔治笑了笑道,“但那个空间……我们重新来说那个世界吧。我总觉得那边有很多奇妙的东西,但我却不能完全感受到。每次都是王道韫给我提供生存需要的能量。否则,我只能永久保持休眠状态,根本不可能在里面到处游荡。”
“那个空间……世界里面到底有什么?”苏七七也停下手里的工作问道。
“很难说清楚……那是一个看上去什么都没有的地方。但是王道韫可以和那里交流。我和保罗却不可以。”乔治陷入回忆中道,“王道蕴常说世间万物皆有生存之道,万灵皆有根。保罗常说,天上地下从来没有神魔的存在,有的只是强悍的生灵,所以一切疾苦只能靠自己解决。他们两个说的话,是完全不同的两种语言,但是他们之间可以毫无障碍的交流。而我,尽管不懂古代的中国话和意大利语,我却也能和他们交流。仅仅这点就很神奇。我觉得那个空间,让原本就很强大的那两个家伙变得更为强大,而我则基本没有成长,说起来也是很遗憾的事情。”
丁奇苦笑道:“乔治,请相信我,你已经够强大了。何况作为一个机器人,你提升自己的手段是科技。而那两个怪物提升自己的方式,则与科技几乎无关。你们原本就是完全不同的生物。你虽然是强大的机器人,但这并不意味着你是机器人妖怪。不出意外的话,他们两个本身就是妖怪,他们所作的一切都是违背科学常识的。”
“丁奇,也许你说的对。王道韫看到我说的第一句话,我到现在还觉得很奇怪。她说,你是一股清新的风。这句话真的很奇怪。”乔治沉默了片刻,又道:“我们三个来到中国,并不是我们想来。或者说,并不是我们决定来东方。而是当我们离开那个空间,所站的地方就是中国东南部的某片岛屿。那岛上有个叫风名的城市。”他说到这里,看了看周围众人的表情,笑道:“很难以置信是不是?”
丁奇眼中闪起惊奇的光芒,他少有的激动道:“那个空间的另一个出口在风名市?”
“丁奇大叔,风名市是哪里?”苏七七问。
“中国东海上的风名城、西伯利亚的圣营,地中海里的魔法岛,美国波士顿的星辰学院并称为世界四大强者圣地。”唐飞第一时间说道,“只是那四个地方,都不是普通人能够去的。”
丁奇补充道:“罗灵儿当年就在地中海的魔法岛学习过魔法。武尊艾哲尔的大本营就是西伯利亚圣营。但风名城绝对是最神秘的地方。”
“不要扯远了。还是老问题,你们是在爆炸之前就离开了?如果那个空间对保罗和王道蕴的修炼都有好处,他们何必要走?”白先生问道。
乔治微笑道:“应该是在外面异神之门被打开的同时,我们从其他方位离开的。这个过程我不理解,更说不清楚。我只记得,那一天王道韫忽然说,我觉得可以离开了。然后她就问我走不走。因为她和保罗决定出去看看。他们俩在这个空间住了很久,是时候出去看看了。尤其是保罗他很惦记自己的家族。王道韫常说想家的保罗没出息,但我知道她也有放不下的东西。修炼对他们固然重要,但是毕竟他们还是有很多放不下的东西。王道韫知道我在外面没有亲人,所以问我是否要独自留下,因为她知道,离开后很难找到入口重新进入那里。但我留下又能做什么?当然和他们一起出去。”
白先生低声道:“那和我估计的一样,外面打开异神之门的魔法阵启动后,整个空间的封印其实已经动摇。不等外界的大门打开,你们已经从其他出口离开了。而我们等到外界大门打开再进去,就什么都发现不了。在那短短一瞬间,外界和里面是连通的,所以唐飞这小子,可以成功地做了一个来回。”
乔治点头道:“有道理,应该就是这个样子。但无法解释多年前,我被送进去的时候,他们为啥不趁机逃走。”
“也许是光·恩廷斯在的缘故?也许是开门的魔法阵使用的方式不对?”罗灵儿猜测道。
“这些不重要。”白先生继续问道,“那么你们离开空间后到达的位置是东海风名市,之后你们又去了哪里?我们后来发现你们的时候,无论是保罗还是你,都是单独行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