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钱没钱,要修养没修养,成天臭着脸像个看家护院的恶犬围着于海打转。
刘江活了小半辈子,见过不少奇葩人事,魏朝宗绝对是个中翘楚。
多年不见,刘江依然对他印象深刻。
五年前,他和于海已经在k国长驻一年半,他们的施工小队协助国内集团的技术人员推进当地的工程建设。
那段时间毗邻的s国战火又起,大批人逃难到k国。为保障安全,他们大部分时间都在宿舍呆着,非必要不外出。
某次,于海出门采购物资,深夜未归,让他帮忙请假,回来时身边多了个人。
“哪来的?”
“路上捡的。”
刘江打量亦步亦趋跟着于海的人。
尚稚嫩的面孔透着寒意,黑色上衣灰扑扑的,有几处干涸的深色洇痕。
刘江热情的打招呼,对方好似完全没听到,目光始终追随着于海,一言不发。
在之后相处的日子里,这个被于海捡来的年轻人永远冷着一张脸,除了于海在场会冷淡的回应一声,从不和他们说话,目光阴厉凶狠,像淬了毒的刀子。
刘江当年贴心的为他找了理由,年纪尚轻却在异国他乡遭难,不信任他人性格孤僻正常。
如今再看,小可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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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苦伶仃是假,目中无人是真。
可恨又可笑的是这小子还是个两面派,在他们面前狼一样,到于海那卖力摇尾巴。
其他人阴阳怪气一句,挨顿打都是轻的,于海骂十句,这小子也就敢拿眼凶狠的瞪回去,摔个盆摔个碗,在于海的冷声斥责中离家出走——最远两里地。跑出大门把大树当沙袋拳打脚踢,然后拖着伤痕累累的手,卖惨博同情。
不过,后来出现了一只魏朝宗的强力竞争对手。
由于工程进展顺利,和当地政府的合作也很愉快,他们为了表达友好,送了只出生不久的阿拉斯加。
幼年的阿拉斯加跌跌撞撞的刚学会走路,谁都不爱,只黏着于海。
刘江还为此揶揄过于海,加油赚钱,两只大狗可不好养活。
话音刚落,魏朝宗推门而入,面无表情的拿着盆径直走向阳台晾衣服去了。
盆里的衣服是于海昨天换下的,魏朝宗熟练的抖开洗干净的t恤撑在衣架上。
不怪他没怀疑过魏朝宗的身份,哪家金贵少爷上赶着天天给人洗衣服的。
后来刘江和魏朝宗偶有掐架,他也干过指着魏朝宗鼻子骂人是狗的事。
刘江心怀忐忑压低声音:“小……魏少不会还记得我骂他吧?”
于海挑眉:“你骂过?”
刘江深知于海的脾性,苦哈哈的说:“希望魏朝宗的记性和你一样不好。”
只能寄希望于魏朝宗记忆力差了,毕竟这位是个睚眦必报的主,他早就见识过多次,骂他一句狗东西,当天晚饭就能吃到带料的饭。
那还是五年前,放到现在,有钱有势的魏朝宗不知道怎么报复哪。
于海心想,这点事放在他和魏朝宗的恩怨上不值一提。
他提壶给自己倒了半杯,漫不经心的说:“就算魏朝宗翻旧账,也翻不到你身上。”
刘江几乎立时想起那日所见,一股凉意蹿上脊柱。
时隔五年,历历在目。
当日的几分尴尬现在变成了十足的后悔。
悔恨自个那天喝太多水,半夜起床出门放水目睹了魏少的狼狈一面。
如果刚才刘江担心的报复是挨打,这会儿已经忧心会不会被灭口了。
大雨倾盆,魏朝宗跪在院门外的地上,抱着于海的腿嘶喊:“于海!我是人,不是一只任你随意丢弃的狗!”
于海扯开了他的手,关上了大门,隔绝于院门外的除了跪在地上的身影还有绝望的眼神。
那日以后,狗皮膏药一样粘在于海身上的人不明缘由忽然消失。
于海说是他家里人过来把人带走了,神色如常,似乎是件再自然不过的事。
但撞见令人尴尬的一幕,刘江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刘江问:“当年找过来的是周家?”
于海轻啜一口,捏着小巧的茶杯转了转:“或许吧。”
是周家还是魏家都不重要,他也管不到这两家的事。
最好从此以后魏朝宗和他再见如陌路。
他们的交际圈迥异,只要不是刻意制造见面机会,在偌大的青奚市遇见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不过魏朝宗的狗脾气一上来,他也拿不准对方会做点什么事。
提前给刘江预警一下,免得毫无防备被吓一跳。
已经被吓得脑子宕机的刘江:……
于海:“如果他找你麻烦,你直接通知我,我来解决。”
刘江看着淡定无比的于大老板,想起过往两人的相处,深深吸口气,硬是没吐出个好字,苦着脸沉重的点点头。
如果真的找过来,刘江除了求助于海,也别无选择。
但是,于总,于哥,于大爷……你这股由内而外从容不迫拿捏魏少的自信从哪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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