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阿难还没出生之时宫里就找好了乳娘,一开始倒也得用,但沈珈芙坐月子的时候日日吃得大补,养得精细,没多时就觉得身子不大舒服,胸前鼓鼓胀胀的,甚至还有些疼。
沈珈芙一日没去管它,第二日竟觉得变本加厉,又胀又疼,根本不能不管。
有经验的嬷嬷过来说她这是涨奶,找太医准备药喝下去就好。
恰好那时候阿难正饿了,沈珈芙也没有找人去拿药,说是想自己喂阿难。
喂着也疼,把沈珈芙疼得龇牙咧嘴。
一次两次喂着新鲜也就罢了,可坏就坏在她喂了阿难几回他就挑嘴了,专折腾沈珈芙。
祁渊是后面过来时正好撞见屋里的情景才知道沈珈芙干的这事。
这榻上一个小的打不得骂不得,另一个更是小祖宗,还没等他说一个字呢她就眼泪汪汪地说疼。
照他看来都是她自己瞎起主意。
听见乳娘说要喂奶,沈珈芙咬了咬唇,看着怀里的小家伙,哭笑不得:“你怎么这么能吃啊。”
也不是说乳娘喂的他全然不吃,只是要哭闹半晌才肯妥协,这脾气也不知随了谁了。
沈珈芙舍不得孩子哭,只能苦了自己。
殿中的人被屏退了出去,祁渊却气定神闲地坐在椅子上,也不看书册子,一双眼睛就毫不掩饰地往榻上人看去。
沈珈芙解下衣带,注意到身后的目光,气恼地皱皱眉:“你……”
话刚开了个头,祁渊紧跟着不急不徐道:“朕不看。”
沈珈芙疑惑地抬起头——真不会看?
可一抬头就看见祁渊的目光落到自己身上,这哪里是不看,分明就看得仔细。
沈珈芙管不了他,毕竟她浑身上下也没有什么好在祁渊面前挡着的,虽然的确有点羞恼,只盼望着阿难能吃快些。
平常她给阿难喂奶之前宫女会先给她按摩,但今日祁渊在场,宫人也都下去了,她喂阿难比平日里还更艰难些。
祁渊看得皱起眉,起身走了过去,看着情况把阿难拨开,那一圈都红了。
“朕叫乳娘把他带下去。”
阿难在一旁还没哭,只是伸着胳膊,模样可怜得很。
沈珈芙心软了,又让祁渊帮她按按。
“按什么?”
沈珈芙低低头,示意他。
最后阿难是吃上了,祁渊却气得很,这是在为难他啊,只看得着又吃不着。
“朕看他也是时候适应了,明日叫太医送药过来,你可不许再惯着他,瞧瞧都给你咬成什么模样了。”祁渊这话没给沈珈芙反驳的余地,冷着脸拿一旁干净的帕子给沈珈芙擦了擦。
沈珈芙撇撇嘴,又见着阿难吃饱了就要睡,终于说了声好。
因为生产之际差点出事,她这次坐月子比平常人要多半个月,但一直在一个屋里也能把她呆腻了,更何况沈珈芙本来也是闲不住的性子。
等到她终于出月子的时候已经九月了。
九月的天也正热,沈珈芙一把孩子生下来肚子就瘪了下去,但还是担心身形有所变化,叫了尚衣局的人来给她量体裁衣。
正好她之前留下来的几匹料子还留在库房里没用,刚好可以裁了新的秋衫。
一量了才知道她还长高了些,好在之前的宫人都有眼色,也考虑到了会有这样的情况,所以她也不缺合身的衣裳穿。
等量好了衣裳,吩咐好了人,沈珈芙叫人给她重新梳了发鬓,赶着就往宫门外走。
早在坐月子的时候她就听郑才人说荷花池里的荷花开了满满一池,可漂亮了,现在也才九月,还能赶上看最后一场荷花。
只不过看是看见了,就是没看见满池子,她有些失望。
祁渊照旧是寻常那个时辰准备去一趟玉芙殿,可又听宫人说沈珈芙出去了。
刚出了月子就往外跑,也不知道哪儿那么好玩。
“她往哪儿去的。”祁渊支着额头问底下人。
“回陛下,娘娘说要去看荷花,应当是去了荷花池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