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90(1 / 2)

🎁美女直播

第081章第81章

在认出那人的身份的同时,我已经转过了身。

身后,胡三从厨房里走出来,端着果盘的他和我撞了个照面。

“小……”

胡三下意识叫出了声,但立马在我拼命地使眼色下把剩下的话给咽了回去,可望向我的眼神中还是充满了担忧。

老板在没收了他的通讯设备时,他就知道沈雾的事情瞒不住了。老板没有对他做什么,甚至还继续让他处理十分重要的任务,从这点上,老板似乎还很旧情。但胡三知道他已经被监视了,所以老板还是那个冷酷无情的老板。

身后响起了脚步的声音。

覃之鹤看着桌上的纸飞机,拿了一个放在手里看。

见状,我心里又是一紧。

草,不能看!

早死晚死都要死,可至少要死的漂亮一些。

那上面写了……

我跑了过去,伸手就要从覃之鹤手中夺回折起的纸飞机。

覃之鹤没有理我,但我也没能从他手中把纸飞机夺回来,而他当着我的面把纸飞机拆开,于是我和他都看见了写满了一整张白纸的吐槽。

嗯,一大半的吐槽都带上了覃老板的名字。

四周忽然就安静了下来,一种叫尴尬的气氛在无声蔓延。

好社死啊。

我默默收回手,尴尬的放到背后,手指不自觉地搓了搓。

见状,一旁的胡三感觉心脏都要炸裂开来了,他真怕老板一枪把人给崩了。

他表情担忧,余光瞥了一眼老板,便愣住了。

覃之鹤抚平手中的纸,看见上面写的字后表情意外的平静,视线划过纸上的字,一排排龙飞凤舞的字中,“覃之鹤”三个大字格外显眼。

三个字又大又黑,力透纸背。

可以想象到写这些话的人一定对“覃之鹤”这个人抱有极其强烈的不满。

良久的安静带给人无形的压力。

我只觉得覃之鹤在计划怎么用最残忍的办法折磨我,求生欲促使我的大脑高速转动,思考怎么跑路了。

可转念一想,我为什么要跑?

任务完成了,债也还完了。

我现在不欠覃之鹤了。

妈的,他嚣张什么啊?

我脑子瞬间清明,一只眼睛余光看着覃之鹤,看到他被编成一股垂在肩前的长发,莫名多了几分人妻的感觉。

编发上还挂了好多金闪闪的饰品,是黄金打造的吗?

……不是,他一个alpha身上挂这么多饰品是要做什么?不觉得很o吗?

我的眼睛不受控制地朝黄金看,就像是看到了钱一样,那眼神缠缠绵绵的,撕都撕不下来。

“好看吗?”

“好看。”

我顺嘴道,说完才反应过来,心虚地眨了下眼。

覃之鹤将纸飞机重新折好,他没有丢掉,而是让胡三收起来,那样子仿佛在收集什么罪证。

他走动的时候,长发上的饰品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一声又一声,全都钻进了我的耳朵。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他是故意的。

他是在炫富吗?

我现在是不缺钱了,但刚穿越过来的那段穷日子实在是给我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所以哪怕到了今天,我还是没能改变穷人的心理。

“你怎么离开浮游星了?”

我开口问。

覃之鹤说:“你不希望我离开吗?”

当然不希望,但这话话总不能当着他的面说。

我摇了摇头。

覃之鹤笑了下:“真的?是我猜错了,我还以为你巴不得我永远困死在浮游星,那样就找不到你了。”

瞎说什么大实话。

我硬着头皮道:“哈哈,你的想象力真丰富。”

覃之鹤面无表情地盯着我看,几天不见他的心思变得更加难以捉摸了,看得人心里发慌。

我求助地看向胡三,胡三收到了我的眼神,鼓起勇气走了过去,说:“老板,不早了,我们该出发了。”

覃之鹤没有看胡三,看的是我:“走吧。”

我满脑袋问号。

刚刚那句话是对我说的吧?

我希望不是,但我显然没那么好运。

很快,那群出现在我房间里的人出现把我拦了下来,给我换上了一套黑色的衣服。

莫名其妙。

我很想逃,但在看见屋外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暗夜帝国的成员后,立马打消了逃跑的念头。

开玩笑,他们可都是亡命徒,打起来吃亏的一定是我。

我没有轻举妄动的原因还有一个,那就是覃之鹤反常的态度,他看起来……并没有恶意。

他究竟在想什么呢?

我走出家门,一眼就看见了乌泱泱的人,同时一股肃杀之气扑面而来,不由得我心里一颤。

好多人啊,覃之鹤是把整个暗夜帝国都搬过来了?

一个尤非白,一个覃之鹤。

现在八二区一定很安全吧。

我动了回八二区养老的念头。

“过来。”

车内,覃之鹤似乎觉得我太磨磨蹭蹭了,催促了一声。

我不想和他坐一辆车,但他不是那么想的。

挣扎是没有用的。

我老实地上车,坐在了覃之鹤的旁边。

车子启动,窗外的景色开始飞速倒退。

没来由的,我感到了一丝压抑。

呼吸乱了。

我没有察觉到,但有人发现了。

“你在紧张,你很怕我?”覃之鹤低沉的嗓音响起。

我顿了下,说:“我没有。”

他来了,他带着他的审判来找我了。

我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和平时没什么不一样。

“你不用怕我,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你也不用担心我会报复你。”

覃之鹤的声音落下,轻飘飘的。

我抬头,诧异道:“你被鬼上身了?”

我并没有因为他刚刚的话放松了警惕。

我不信任覃之鹤。

我的话实在是有些冒犯了,再怎么样都不能说人被鬼上身了。

但我是故意激怒覃之鹤的,比起一个伪装成一个好人的覃之鹤,我宁愿面对冷酷无情的他。

然而出乎意料的,覃之鹤没有生气,他看了我一会儿,从身上掏出一把枪塞到了我的手中。

他说:“现在你信了吗?”

“……”

变,变态。

我握紧了手里的枪,心里的惊愕越发严重。

他盯着我,我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便道:“谢谢。”

说完,我转过身,打开手环疯狂给胡三发消息。

我:[三哥!不对劲!不对劲啊!]

我:[你快告诉我覃之鹤是不是疯了,他刚刚居然是主动把枪交到我手上,快和我说说他是不是故意的,是不是已经想到更变态的折磨人的办法?]

我要疯了。

不,是覃之鹤疯了。

我真的怀疑他被鬼上身了,不然就是和我一样被人穿了。

另一辆车上,胡三拿着新手环,一打开就看到沈雾发来的十几条消息,吓得他以为出了什么事,心里一凉。

等他把消息看完,松了口气,开始回复。

胡三:[别急!别怕!]

胡三:[老板没有疯,但脑子确实出了些问题,怎么说呢,你还记得顾昇给他喂了一种可以让记忆混乱的药物吧,老板吃了那种药后记忆就一直处于一个比较混乱的状态。他确实忘记了一部分记忆,但好像又想起了另一段记忆。]

胡三:[断药后这种情况也没有好转,医生说那不是老板的臆想,而是他之前就失去了一段记忆,现在不过是想起来了。]

胡三:[至于你的问题……我怀疑老板以前有一个心上人,他现在脑子不清楚,把你当然他的那个心上人了。]

懂。

替身梗是吧?

我摸了摸脸,心里的不安渐渐散去,又变得自信起来。

覃之鹤看到了我在和人发消息,可他没说什么,只是仔细看,能从他黑沉的眼中看到一丝黯然。

我敏锐地察觉到了,心里更加自信了,脑子里都已经勾画出怎么扮演替身糊弄覃之鹤然后从他手中跑掉的计划的雏形了。

啊,又有救了。

我放松下来,挺直的脊背早就发酸了,现在靠在柔软的垫子上,太舒服了。

前后态度反差太大,覃之鹤不由得看了我几眼。

我捕捉到了他的目光,对上他略有些躲闪的眼睛,露出了一个微笑。

“我知道我长得好看,你要看就大大方方的看。”

黑发青年的微笑宛如初生的太阳,温暖、明媚。

……

刚出门的时候还是大晴天,等到下车了,天上居然下起了雨。

开始是小雨,后来雨越下越大,周围的可见范围不断缩小。

车子越开越偏僻,路边的行人也越来越少。

等车子停下,覃之鹤和我依次下车,一旁等待已久的手下走过来将伞撑在我和覃之鹤的头顶。

雨滴落在伞面上,我刚要拿过伞柄,覃之鹤就已经往前走了。

我没能把伞抢过来,那伞的大哥看我就像是看抢他饭碗的仇家,硬是不把伞给我。

我只能先追上覃之鹤。

荒无人烟的郊区,湿漉的地面,空气中消散不去的烟灰燃尽的味道,走了一段路,所有人的心情都变得沉重起来。

我也已经面无表情,沉默着走在覃之鹤身后。

已经猜到这是什么地方了。

我看着覃之鹤的背影,风吹起细雨,打湿了他的黑色外套,他走在安静的小道上,身旁空无一人,孤单又落寞。

或许是被压抑的氛围影响到了,我忽然感觉他有些可怜。

覃之鹤参见安峤的葬礼,他甚至没来得及见他的爸爸一面,先迎来了一场亲情的落幕。

“听说,爸爸他很喜欢你。”

覃之鹤停下了脚步,转身看我。

我愣了下,随后“嗯”了一声。

没人怀疑安峤对我的善意,他是真的很喜欢我,甚至于在生命的最后一段日子里,他将遗物留给了我。

裴勉害我,就是出于嫉妒我得到了安峤的爱。

在他眼里,我和覃之鹤一样,是窃取了他的爸爸的爱的小偷。

我虽然奇怪安峤为什么这么喜欢我,但确实从他身上感觉到了亲人的关怀。

我突然想起来安峤的案子,双眼微微瞪大,说:“你听说了我杀人的消息了吗……”

“你不用紧张,我知道不是你干的。”

覃之鹤打断我,淡淡道:“你不会伤害对你好的人的。”

这下轮到我诧异了:“你就这么相信我?”

他走了过来,我下意识后退。

他攥住我的手臂,我僵在了原地,手却摸进了口袋,握住了枪柄。

“我相信你。”

覃之鹤伸手,手下递上一朵白花,他接过,放进了我胸前的口袋里。

我低头,他现在离我很近,近的仿佛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他正在安静地整理我的衣服。

我没说话,没敢说话。

我还是没太适应现在这个覃之鹤。

过了一会儿,覃之鹤抬起头,退后两步,拉开了和我的距离。

我这才松了口气,同时也松开了握枪的手。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我把手从口袋里拿出来的时候,感觉他看了我一眼。

我希望是我看错了。

可他的话同样让我心脏狂跳,他是不是……太信任我了?

我摸了摸胸前的白花,一边走一边说:“我能问问你为什么相信我?难道仅仅是因为安峤?”

想到替身,我就知道要努力从他口里打探出他心上人的性格特点和喜好,虽然不一定用的到,但有备无患总比临时抱佛脚要好。

覃之鹤看了我一眼,眼神很是意味深长:“你想知道什么?”

我乖巧状,道:“想知道你是怎么看待我的?一定要说真心话。”

“我可以告诉你我的真心话,但这并不是免费的,你也要回答我一个问题。”

他说完,我就有些绷不住了。

差点忘了他是个商人,商人无利不起早。

覃之鹤:“怎么样?愿意吗?”

淅淅沥沥的雨拍打在伞面上,我想了想,露出了一个很不情愿的表情:“成交。”

覃之鹤笑了下,转身:“这里不是说话的地,等回去后再说。”

我依言照做,跟着他来到了安峤的墓前。

墓园是未来为数不多的没有科技化的地方,为了祭奠死者,墓园保留了过去墓园的特点,一样望去仿佛有种时光倒流的感觉。

我想想也是,虚拟墓碑总是少了些庄重感,科技发展不代表所有的东西都要发生改变。

覃之鹤站在安峤的墓碑前,此时雨伞已经从他头顶撤掉,雨水打在他的身上,他仿若未觉,默默将手中的花放到了墓碑前。

他面无表情,看起来甚至可以说冷漠,可幽深的眼底,隐藏着常人难以察觉的痛楚。

在仇人面前,他表现得并不在乎安峤,昨晚也是,他甚至没在裴勉面前提起安峤。

可他怎么可能不难过?

如果不在乎,当年他就不会揽下所有罪名去往浮游星,一去就是十数年。

虽然他的爸爸当年懦弱地放弃了他,但他理解他,愿意给他时间去平复内心的伤痛,直到有一天接受他这个血脉肮脏的孩子。

最后他等到了,但代价也是惨痛的。

覃之鹤有些迷茫,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这些年来这么努力是为了什么?

复仇?太浅薄了。

想了很久,他才想到一个答应——他只是想要一个家。

可是现在安峤死了,他就算成功地报了仇,可报仇之后呢?他需要靠什么支撑下去?

“轮到你了。”

“哦……”

我愣愣的,走到人群的最前面,将花摆在了墓碑前,正好和覃之鹤送的花摆成了一排。

在我之后,又有人上来祭拜安峤,我只能退到了一旁,和覃之鹤站在一起。

“把衣服穿上。”

覃之鹤脱下他的外套,把衣服丢给我。

我发现他和尤非白一样给一样东西都喜欢用丢的,这习惯真坏。

但确实冷。

我才不会委屈自己,冷了就穿衣服,管衣服是谁的。

又等了好一会儿,所有人都祭拜完了,开始陆续离开。

覃之鹤和我走在最后,这一次他一句话没说,我们沉默地坐上了车。

车内,他点燃了一根烟。

我皱了皱眉。

“你讨厌烟味?”

他笑了下,脸颊两边是被雨水打湿的黑发,在车内昏暗的环境里,映衬的他此刻面色如雪般苍白。

我晃了下神,说:“不讨厌。”

话虽这么说,覃之鹤却按灭了手上的烟。

我眨了眨眼,不懂他。

他真的好难懂,我都说了不讨厌,他还按灭了烟。

其实现在这个覃之鹤更难对付吧?

我胡乱猜测着,这个时候腿上突然一重,低头一看,只见覃之鹤将头枕在了我的腿上。

我看到他的头发上好多一闪一闪的。

我眼睛移不开了,嘴上还是要说:“这,这样不好吧?”

“你在可怜我吧?是的话就让我靠一靠,我随便你可怜……”

覃之鹤眼皮都没抬一下。

我表情古怪,心里是不想他占我便宜的,但今天日子特殊——

算了算了,看在安峤的面子上,今天就不和你计较了。

我盯着覃之鹤的头发看了好久,灼热地连覃之鹤都感觉到了。

“你喜欢就拿吧。”

覃之鹤伸手将一个吊坠拽了下来,扔给了我。

我觉得他太粗暴了,在他打算扯第二个的时候阻止了他。

我说:“你别动,我来。”

覃之鹤不动了,十分配合。

我小心地解开他的头发,倒也没那么丧心病狂,只挑了几个最大最重的黄金饰品放入自己的口袋里。

“你喜欢黄金?”他问。

我诚实道:“喜欢,但其实我喜欢的是钱。”

“我有很多钱,你愿意……”

他说。

“不愿意。”

我毫不犹豫地打断他,仿佛戏精上身一样,表情坚定的像要入党:“钱是很重要,但钱是买不来感情的,我希望你不要用钱来侮辱我。”

这表情,神似小白花。

这台词,老狗血文了。

念的我发笑。

第082章第82章

“再多的钱也不行吗?”

覃之鹤抬头看我,语气似乎在确认什么。

我用力点头:“不行!”

老实说,如果覃之鹤早几个月提这个问题,我还真不一定回答的这么硬气,毕竟那个时候我缺钱,钱又关乎着我的命。

但他来晚了,现在和我谈钱只会伤感情。

下次赶早啊,这次就算了。

不谈。

我微笑着,眼中没有半分犹豫,很坦然地表露了真实的态度。

覃之鹤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扭过头闭上了眼。

我挠了挠头,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窗外,雨越下越大,雨打在车顶发出吵闹的声响。

这样的环境下,覃之鹤居然真的睡着了,他究竟是有多困啊?

我看着他眼下淡淡的青黑,心里默默猜测。

车子停在了家门口,我把覃之鹤叫醒,他睁眼,然后很自然地跟着我下车,走进了别墅。

“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太对?”

我站在大门口,委婉地提醒他。

覃之鹤淡淡地扫了我一眼,说:“哪里不对?”

哇,好厚的脸皮。

我挤出一个礼貌的微笑:“这里是我家,不是酒店也不是旅馆。”

听懂了吗?

出门右转直走,麻溜滚蛋。

说完,覃之鹤却像是完全没有听到一样,越过我进了屋,动作自然的仿佛进他自己的家。、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张嘴要说什么,可下一秒手环就响起了转账的提示音。

我低头看了一眼,大脑瞬间冷静了下来。

“你什么意思?”

我的语气没有刚刚那么别扭了。

“字面上的意思。”覃之鹤说,“钱买不来感情,但应该够我在你这里住上一段时间,这个时间不会很长。”

我琢磨了下:“你的意思是……房租?”

他不置可否。

我心里麻麻的,觉得怪离谱的。

不是,大哥,你图什么啊?

这笔钱都够你在市中心的五星酒店住上半年总统套房了。实在嫌钱多的花不完,白送我我也是能接受的。

感觉白嫖了一大笔钱,但我并没有丧失理智答应覃之鹤。

他大概是察觉到了我还在犹豫,便又道:“我知道你在调查工厂,我可以帮你。”

我愣了下,然后猛地看向他,眼底光芒闪烁,过了一会儿才道:“那说好了,我们就是房东和租客的关系,你住一楼,我住二楼,平时的话没事少说话,保持井水不犯河水的关系。”

他说出的话,我还是比较相信的,说不定还真能从他口中挖出一些有用的线索。

听了我提出的各种要求,覃之鹤也不生气,一直等我说完,他才点了下头。

速度之快,我怀疑他根本没认真听,就等着点头。

我不由得用狐疑的眼神看了他一眼,但覃之鹤从始至终都保持一个表情,让人猜不到他到底在想什么。

“那你随意。”

我转身离开,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胡三回复我的消息。

胡三说覃之鹤记忆错乱,记不清离开八二区前我是怎么坑他的,但无意间记起了一段存在于过去他忘记的记忆。而那段被他遗忘现在又记起来的记忆和他的心上人有关。记忆错乱也可能是别的原因,他把我当成了心上人。

所以……他接近我是想和我谈恋爱?

逻辑倒是挺通顺的,但怎么看怎么别扭。

覃之鹤会是恋爱脑?

我更相信他接近我还有其他的目的,除非他脑子真的坏了。

话说,如果他的目的是找心上人,那我帮他把心上人找到,他看在我帮了他这么大的一个忙上,等以后记忆不错乱了,他也不好意思报复我了吧?

我觉得这个办法可行,于是联系上胡三,希望他能提供一些覃之鹤的心上人的信息。

胡三:[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

胡三:[虽然是老板的心上人,但我们都没见过那个人长什么样子,连名字也不知道。我猜老板的心上人不在浮游星,心上人什么的大概率是老板来浮游星前的事。]

我摸了摸下巴,觉得可以去问问叶柏然,他也许知道覃之鹤的心上人是谁。

想到叶柏然,我就想到那天和他一起偷听到的裴勉和叶初青的对话了。当时叶柏然好像很生气,也不知道他有没有计划报复裴勉。

如果有,是不是也能拉拢他和我们一起对付裴勉?

事情发展到了今天这一步,就算裴勉不是禁药案件背后的主使,但就凭他和案子那暧昧不清的态度,他也绝对和案子脱不了干系。

记得第一次见到裴勉就是在新生俱乐部,那时候还以为他也是受害者,现在想想,他更像是加害者。

叶柏然应该是不清楚的。

从裴勉对待叶初青的态度上看得出他也不怎么尊重叶柏然,不然也不会那样侮辱他的弟弟了。

我想了想,就去联系叶柏然了。

意外的是叶柏然没有回复我,他已经好久没有上线了。

他不会出事了吧?

我皱了皱眉,心里有些不安。

*

叶家。

叶柏然找到叶初青时,他正在一件件试礼服,各种款式的礼服塞满了走道,一眼望去琳琅满目,看得人眼花缭乱。

叶初青看着手上璀璨华美的钻石戒指,脸上面无表情,看不出丝毫的喜悦。

这枚戒指是裴勉不久前托人送来的,说是按照他的喜好设计的戒指,这只是第一版,用的钻石还不够顶级,等他提出意见修改后,确定了戒指的最终版本,用的钻石会比现在这颗更加璀璨。

戒指本身是好看的,是叶初青喜欢的款式,但送的人是裴勉,叶初青顿时觉得戒指失去了光彩。

“初青。”

叶柏然从屋外走进房间,看见坐在镜子前叶初青,说:“我听说你收下了裴勉的戒指,这是怎么回事?”

叶初青没有立即回答他的问题,他先是摘下手指上的戒指,将戒指放回盒内,才开口:“没怎么。我只是回答了他们,不用理会外界的谣言,订婚照旧。”

叶柏然皱眉,他看着镜子中的叶初青,他的弟弟此刻正对着镜子做出了一个微笑的表情,只是眼神略显空洞,笑容看起来也不太自然。望着镜中的叶初青,他的心猛地一跳,总觉得哪里不对,但叶初青却让他不要胡思乱想。

他说:“你知道的,我不喜欢裴勉,我们都不希望订婚典礼上出什么意外。所以为了防止到时候笑不出来,我提前练习了怎么假笑。”

“其实你可以拒绝的。”叶柏然叹了一口气,道,“当初选择裴勉其中一部分原因是认为他是喜欢你的,而站在家族的角度上,他也确实是最好的选择。”

可谁能想到裴勉是装的,他要是装一辈子也就算了,可偏偏在叶柏然面前暴露了他的真面目。

明知前面是个火坑,叶柏然又怎么可能还让叶初青跳进去。

所以叶柏然和叶初青挑明了,如果叶初青不愿意,他可以去退婚。

然而叶初青拒绝了,还收下了裴勉送来的戒指。

叶柏然搞不懂叶初青在想些什么,前段日子还死活不愿意订婚,现在又欣然接受了。

“这一次我会尊重你的选择,既然你做出了决定……你不要后悔。”

叶柏然握住了叶柏然的手,望着他冰冷的面容:“我不知道你想要做什么,但我希望你一定不要做傻事。”

叶初青眨了眨眼,眼眶慢慢变红了,但他还是没有改变决定,见状,叶柏然也无可奈何。

走出房间,来到后院,冷风吹过叶柏然的脸,他的大脑有了片刻的清醒。

一直到离开弟弟的视线范围,他才敢暴露自己脆弱的一面。冷汗大滴大滴的从额头上滑落,他紧紧咬牙,脖子和手背上青筋直冒,种种反应显示出他此时此刻有多痛苦。

沈雾的信息素带来的治疗效果在慢慢减退,叶柏然又犯病了,但这次他没有选择住院治疗,而是强忍着不适守在叶家。

中央星越来越乱了,看似平静的表象下不断有暗潮涌动,多股势力互相拉扯,等待爆发的一天。

叶家需要叶柏然,而他可以不管其他人,但不能不管叶初青。

叶柏然克制住暴动的信息素,转身朝地下室走去,他打开地下室的大门,来到一间四面密不透风漆黑的房间里。

他关上门,捡起地上粗大的铁索扣在手腕上,等确定锁好后,他坐在地上,闭眼等待痛苦传遍全身。

另一边,我没有联系上叶柏然,但没关系,我朋友多啊,我还可以找尤非白。

尤非白正在书房里查阅卷宗,他听到沈雾的问题,有些意外。

“你这么关心覃之鹤?”

“话说,究竟是不是他派你来中央星的?他交给你什么任务?”

尤非白并不清楚我和覃之鹤之间存在怎样的恩怨,那时候他一心抓弥尔,但被各种事拖住了,等他从麻烦中脱身就得知沈雾和弥尔都不见了。

后来,他查到那些麻烦就是覃之鹤弄的,于是他自然而然认为这一切都是覃之鹤的安排。

我嘴角一抽,实在是没想到尤非白是这么想的,不过我也懒得解释了,毕竟整件事说起来怪丢脸的,有损我的形象。

我说:“别废话,你到底知不知道覃之鹤的心上人是谁?”

“很遗憾,我和他不是一届的,我家和皇室来往也不是很密切,他的事……我也不是很清楚。”

尤非白淡淡地说出了一堆废话。

我一点不觉得幽默,打算挂断电话。

“我的话还没说完……”

尤非白开口,我顿了下。

他道:“我们虽然不熟,但圈子就那么大,你可能不清楚当年覃之鹤有多瞩目,他走到哪里都会引来众人热议,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被人拿出来用放大镜观察。他这样的人,如果真的有什么心上人,不可能没有一个人知道,圈子里也早该炸开了。”

“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或许他口中的心上人……根本就不存在。”

我的耳朵已经竖起来了,听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手指不自主地蜷缩了下。

这个猜测……还不如真有一个心上人呢。

不然就锤死了覃之鹤另有所图,他也变得更加变态了。

我一个单纯的好人怎么玩得过他?

想想就烦。

我沉默了,尤非白却来劲了,和我聊起了案子。

我第一次发现他是个话痨。

尤非白的表达欲其实没那么高,只是一般人会将表达欲分给不同的朋友,而在尤非白这里,他全都给了我。

说来也有些好笑,以前尤非白的朋友有很多,他也很照顾他的朋友,可当他遇难的时候,他的那些朋友一个个都变了脸,急着和他撇清关系,生怕被他缠上。

到了八二区,他遇到的第一个可以称得上对手的人就是沈雾,他一次次被沈雾戏耍,在心里下定决定要亲手抓到沈雾,把他关进监狱。

可现在在这里听他说真心话的也是沈雾。

尤非白垂眼,心里很不是滋味,下意识道:“我们是朋友吗?”

我听得昏昏欲睡,耳边突然响起尤非白落寞的声音,想也不想道:“我们难道不是朋友?”

“你——”

他刚说了一个字就被我打断了。

我很生气,大声道:“好啊,你是不是还想抓我进监狱?妈的,你就不能忍忍?现在说这种话很扫兴的。”

尤非白额头青筋直跳,他没有!他不是!

我控诉他过河拆桥的行为,字字句句都好有道理,听得尤非白一愣一愣的,差一点就信了这些鬼话了。

不是,他还什么都没说。

尤非白磨了磨牙,沉声:“你够了,难道真要我和你道歉?”

他就是说说。

但我笑了。

嘿嘿。

*

第二天一早,我和覃之鹤坐在一张餐桌上吃早饭,他今天穿的还是很素,但所谓人妻越素越好看,我都忍不住多瞥了他几眼。

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么会打扮?

不对,他是alpha,不觉得自己很o吗?

“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你太敏感了。”

我很淡定地把问题抛了回去,脸上看不出半分羞愧。

稳住,这种时候比拼的就是心理素质。

稳住就赢了。

覃之鹤放下水杯:“是吗?我还以为你会喜欢我今天的打扮。”

我听到了什么?

我被呛到了,不住咳嗽,但眼中是掩不住的惊恐:“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不对啊,事情怎么没有按照预想的发展?

你说话也太直白了?信不信我表演一个原地消失?

覃之鹤抬眼,看向我。

他的表情还是淡淡的,有种泰山崩于面前不动声色的感觉,一般人和他这样的人长时间呆在一个空间里,压力真的很大。

然而我不是一般人,压力什么的根本不存在,刚刚只是有些吃惊罢了。

这顿饭吃的有些胃疼。

我捂着肚子:“下次不要在我吃饭的时候说话,很影响我的食欲的。”

覃之鹤又安静了一下。

我急匆匆地吃完早饭,拍拍屁股就要溜,可覃之鹤叫住了我:“我还没有履行昨天的约定,你真的要错过这个机会吗?”

听到他的话,我的脚好似黏在了地上,停了下来。

该死,这就是他刚刚表现的那么淡定的原因吗?

好吧,我吃他这一套。

我转身,还是一副胃疼的表情。

……

所谓的约定就是双方互说真心话,我想知道有关覃之鹤的心上人的信息,而从他本人这里得到的信息才是最准确的。

覃之鹤没说他要问什么,但不慌。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我已经准备好了。

覃之鹤让我坐到他身旁,理由是坐的近有利于观察对方的面部表情,用来判断对方有没有说谎。

我犹豫了一下,但想到自己的目的,就答应了。

“你先问,你问了我几个问题,一会儿我就会问你几个问题。”

覃之鹤将主动权交给了我。

我接过,开口就问:“你的心上人是谁?”

说完,我盯着覃之鹤的眼睛。

“不是你吗?”覃之鹤笑了下,语音里透着一股愉悦。

我的脸顿时黑了。

草,忘了他现在还有一个记忆错乱的buff,完全可以这个理由糊弄我。

我的表情变得更加慎重了。

“那就回答我昨天问你的问题,你是怎么看待我的?亦或是你喜欢我什么?”

好好回答。

你喜欢我哪里我就改哪里,下次见面绝对让你对我幻灭。

覃之鹤扶着额思考了一会儿:“不清楚,你的所有我都喜欢。外表、性格、习惯……”

我怀疑地看着他:“你认真点,不要敷衍我。”

覃之鹤盯着我:“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在认真思考?是在敷衍你呢?”

我:“……”

覃之鹤:“你喜欢过谁吗?”

我:“……”

一句话结束了比赛。

是了,我有什么资格质问覃之鹤?我都没有喜欢的人,又怎么清楚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感觉。

我此刻的眼神仿佛游魂一样空洞,一看就是被打击到了。

覃之鹤注视着失神的沈雾,眼眸中浮出些许不易察觉的笑意。

“你问完了吗?问完了就轮到我了。”

我脑海中闪过无数个问题。

“我很好奇,你是喜欢alpha还是omega?”覃之鹤说。

我眨了眨眼,说:“很重要吗?”

“不重要。”

呵,我觉得他在拿我开涮。

覃之鹤又道:“我只是派人调查了你到中央星后都接触了那些人,结果出人意料,季澄先是囚禁你,后又为了你跳楼,顾昇为了你私下联合各个股东针对他的养父……”

“等等,季澄的事我认了,但顾昇做什么和我有什么关系?”

“看来你还不知道顾昇为了你都做了什么。顾昇的养父对顾昇有很强的控制欲,顾昇屡次因为你和弥尔违背他的命令,这让他很不满。他觉得你碍眼,影响到了他和顾昇的父子情,于是派了不少杀手来除掉你,但都被人挡下了。可这件事还是传到了顾昇的耳朵里,也让他下定决心和养父作对了。这些日子,他的养父可不好受,不过他也不蠢,应该也察觉到是谁在针对他了。”

“一个omega一个alpha,你更喜欢谁?”覃之鹤说。

我其实不太明白他问这个问题的目的是什么,被他突如其来的爆料弄得我现在脑子有些乱,心里也烦得很。

覃之鹤还在等着我的回答,可似乎想到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眼底闪过几分戾气。

我眨了下眼,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语气里多了几分不好意思:“那个……你是不是讨厌季澄和顾昇?”

这一刻,我的情商达到了高峰。

第083章第83章

说完,屋内的气氛又有了凝固的趋势。

覃之鹤没有说话,只是看向我的眼中闪过一丝戏谑。

两个人的表演只有一个人卖力演出,那就有点尴尬了。

我摸了摸鼻尖,努力让自己的注意力转移到其他地方。

“你的想象力很丰富。”覃之鹤是这样评价的,但听他的语气,他的心情似乎很不错,“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如果实在回答不出来,我可以换一个问题。”

还是算了,谁知道换一个问题会不会更加难回答。

在已知和未知之间,我选择了已知。

“好吧,我说。其实我不明白你问这个问题的意义在哪里,如果你是怀疑我的性取向,那我很认真的告诉你,我的取向和你想的确实有些不一样。你问我是喜欢alpha还是omega,从一开始就把性别当做了喜欢的一项条件,可其实我一点也不在乎是alpha、omega还是beta。”

说这些话的时候,我的表情很真挚,看不出一丝破绽。

覃之鹤若有所思。

我还在发挥,输出个人的情感观点:“我是没有太多的感情经历,但我不会用性别判断一个人值不值的我去喜欢。你说的不对,只要喜欢,性别其实一点也不重要。”

当然了,因为无论是alpha、omega还是beta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在我这里他们都是一个性别,那就是男性。

虽然他们都试图掰弯我啦,但不会有人成功的。

我的性取向可不是他们,硬要我选,我选无性恋。

也许是演技起了作用,我感觉我骗过了覃之鹤,他没有再提出质疑。

世界观不同,我刚刚说的应该会给他造成一定的心理上的冲击,毕竟仔细想想我也算是支持了同性恋。

哪个世界都存在同性,就比如威尔沙,但毕竟是少数,一旦出现在大众的视野里还是会受到大量的反对和质疑。

等了一会儿,覃之鹤没有提问第二个问题。

我急了,催促他快点问,但他却主动放弃了提问的机会,说:“你能说出这些话,我很意外,但还是过于理想化了。”

说说而已,又不犯法。

我敷衍地点头。

“一会儿我让胡三把工厂的消息整理出来,希望对你有用。”

覃之鹤记得他的房租还包括工厂的信息,他也没有拖着不给我。

我很满意他此时的爽快,因为我是真的着急。

工厂绝对不简单。

先有机器人只进不出的传闻,后又有弥尔和一众卧底兄弟被送进去后也没了音讯。

还有赫伽,自从他离开中央星去工厂救他的同伴起,一开始在飞行器上时还能联系上他,可最近今天他那边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信号都断开了。

希望只是单纯的信号不好,千万不要也出事了。

临近傍晚,我从胡三那里拿到了工厂的一部分资料,花了一些时间看完,又收到了尤非白的电话。

尤非白说:“调查局那边故意卡程序拖延你的朋友出狱的时间,原定三天后释放现在可能又要拖到一星期后。”

我皱眉:“有办法解决吗?”

“有,只是方法有些暴力,还会得罪人,你确定要为了一个朋友冒这么大的风险吗?”

从理性的角度上,尤非白建议我再等等,一星期也不是很长。

我挠了挠头,说:“这只是我们的想法,你可能不知道,我的朋友他有洁癖,很讨厌监狱。”

“……”

尤非白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好吧,都听你的。”

……

尤非白是个行动派,傍晚才做出的决定,凌晨就有了结果。

我看着星网上阅读量爆炸的热搜,默默给尤非白点了个赞。

虽然他说了手段会得罪人,但谁能想到他会把调查局给举报了,还在星网上公布了某些人的犯罪证据。

他是实名举报的,尤非白这个账号下有近千万的粉丝,虽说因为那件案子他的风评受到了很大的影响,但现在还关注他的都是相信他是被冤枉的真粉,特别希望他能从阴影中走出来,重新振作起来。

本来没有几个人知道尤非白回来了,现在他在网上一闹,于是许多人发现了他回到了中央星,而且回来就干了一票大的,把自己以前工作的地方给举报了。

这位哥……真狠啊。

他不会是回来复仇的吧?

网友纷纷做出猜测,愣是没一个觉得尤非白是自己偷跑回来的。

关于这一点,还是调查局太窝囊了,因为前后两任局长的人品和能力差距太大了,局内部人心不合,现在前任局长又又了培养亲信的架势,局内的人心就更浮躁了。

裴勉自然也听说了,可他现在分身乏术,那天覃之鹤说的话一直在他脑海里不断徘徊,他感觉自己已经被盯上了,只要稍微有一点松懈就会被覃之鹤弄死。

想到调查局,裴勉也是后悔,当年他为了更好掌控调查局就故意派了一个没什么脑子的人接任局长的位置,可他从未想过这么多年来他一点长进都没有,草包还是草包,一到关键时刻就掉联系。

不过唯一让他感到庆幸的是俱乐部里涉及新岚和皇室的罪证已经全都销毁了,就算后面证明那些人无罪,脏水也泼不到新岚和皇室的身上。

只是前段时间发生的各种事情让政府的公信力降到了一个低点,舆论也大多不利于他们,最近最好还是低调行事。

裴勉的眼睛里浮现出戾气,这种束手束脚的感觉让他很难受,可他不得不低调。

不够,他还是不够强。

他心绪烦躁,不知不觉就来到了一栋洋房前,他敲了敲门,获得进入许可后,他在二楼的琴房找到了正在弹钢琴的青年。

冷白的灯光照亮了青年的面孔,碧绿色的眼瞳看着指下的琴键,专注地轻按。

裴勉小心地走了过去,站在青年身后,一开始只想单纯欣赏,可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的双眼不自觉浮现出几分痴迷。

“哐——”

突然,青年停下了弹奏,伸手盖上了琴盖。

旖旎的氛围被打破,裴勉恢复了清醒,他看着冷着脸注视着他的青年,额头上冒出了冷汗。

“我……抱歉……”

“我说过,不要用那种眼神盯着我。”青年似乎生气了,“当然,我也无法左右你的想法,但你至少不要让我发现啊,裴勉。”

眼看青年真的生气了,裴勉立马认错,在他不断的道歉声中,青年的脸色才有了些许的缓和。

裴勉松了口气。

“我已经听说了俱乐部的事情,在这件事的处理上,你让我很失望。”

一句话,裴勉的心又提了起来,他想解释,但青年的眼神让他的辩解变得无比苍白。

青年不喜欢失败就各种找借口的人,如果裴勉敢为自己的失败辩解,青年会更加失望,当然,也可能会放弃裴勉。

裴勉最清楚青年有多冷酷和无情。

“俱乐部的事情你就不要插手了,我会让其他人接手的,至于你……安安分分准备订婚,叶家那边不容有失。”

青年说完,蹙了蹙眉。

他似乎有些不舒服,一只手按在了琴盖上,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可他的表情变得更加冷漠了。

见状,裴勉下意识伸手要帮青年,但立马被青年呵斥。

“滚出去!”

青年下了逐客令,眼眸中透出刺骨的寒意。

裴勉心头一震,抿了抿唇,默默离开了。

关上琴房的门,青年才从椅子上站起身,他慢慢地走向窗户,站在窗前看着裴勉一步三回头地离开洋房。

像是放下心来,他从外套里拿出随身携带的针剂,熟悉地打开,扎入后颈的腺体内。

冰冷的液体注入残缺的腺体内,带来的痛苦远远大于解脱的快感,而他已经完全习惯了,在药剂完全打入体内后,他又拿出了一把小刀,将残缺的半块腺体挖了出来。

腺体并不美丽,鼓鼓囊囊的像是一个肿瘤。

青年满手是血,十分嫌弃地将腺体丢给了楼下的看家狗。

*

得益于尤非白在网上发疯,三天□□审按时举行,庭审结束,米契被无罪释放。

米契出来后就给了我一个拥抱,我发现他不仅没有变得憔悴,脸色还变得更好了。

“监狱里挺好的,早睡早起,一点也不用操心公司的事情。”

顶头上司不在,米契说话肆无忌惮,狠狠吐槽了空白给他安排的完全不合理的工作密度。

“看你现在的样子我也就不担心了,但空白那边……我联系不上他,你呢?他又联系你吗?”

我对米契说。

米契摇头:“我也联系不上他。”

很好,遇到了最棘手的情况。

我低头沉思,只觉得事情还远远没有结束,话说,都是机器人,闻笙又那么特殊,他会不会知道些什么?

“你先回去吧,我去一趟联邦学院。”

我开口,米契没有多说就点了点头。

和米契告别后,我就去了联邦学院,可当我来到了学院却没有找到闻笙。

不在?

我皱眉,随后拉了一个路过的老师询问闻笙的行踪。

老师先是打量我一会儿,才道:“你说闻教授?他辞职了。”

辞职了?

这更奇怪了。

我拿出智脑看了看,确认没有漏掉闻笙的消息。

他怎么突然辞职了?

看起来更像是不告而别。

我才想起来我还没和他说谢谢,真遗憾。

虽然打听到了闻笙的消息,但我没有马上离开,等到下课,我找到了季严。

“哥,真的是你?”

季严双目震惊,还时不时揉眼睛。

“是我。”

我说。

季严的嘴巴张的老大,说:“我怎么记得你被抓进去了,沈哥……你又越狱了?”

他这话说的,怎么搞得像我是专业越狱的?

满打满算我不就越了一次狱吗?至于吗?

我摆摆手:“没越狱,只是放我出来了,现在处于监控中,我被限制出境了。”

季严似懂非懂,但看到沈雾没事可太好了。

不久前他得知沈雾因谋杀罪被抓进去了,他吓得急忙联系了他觉得能帮到沈雾的人。

他给季澄、顾昇、叶柏然都打了电话,主打就是一个广撒网,谁也不放过。

季澄、顾昇和叶柏然他们得知了沈雾被抓后,纷纷联系了自己在调查局里的人脉。

可以说尤非白能那么快把我从监狱里捞出来也有他们一份功劳,只不过我不知道而已。

季严笑了一会儿,又想到了一件事,对我说:“哥,你等等,我有东西交给你。”

他带着我去了学生宿舍楼,他是一个人住的,不用担心带朋友过来会打扰到其他人。

季严让我随便坐,他进房间取东西。

过了一会儿,他出来了,手里拿着一个金属球,递给了我。

我接过,看了看,非常不解:“一个球?”

季严挠头:“就是一个球,但这是闻教授让我交给你的。”

闻笙给我的?

我立马重视起来,认真地观察手里的球,但看了半天也没发现什么,除了球上花纹多了些,也没什么了。

我说:“闻笙没说点别的?”

季严摇头:“没有,他给我这个球的时候看起来挺匆忙的,估计是有什么急事来不及和我细说了。你要想知道这个球是用来干什么的,你给他发消息问他不就行了。”

好办法。

但问题是我联系不上他。

我和季严坐在一起,内心十分惆怅,之前我总嫌好友太多了,天天骚扰我,可现在好友列表里一半人都失去了联系,突然安静下来我真的有些不适应。

“哥,你有收到叶初青的订婚请柬吗?他订婚了,你会去参加吗?”

季严问了我一个问题。

我瞥了他一眼,道:“我没收到请柬,我也不会去参加。”

开玩笑,我为什么要去?

裴勉那么恨我,就差指着我的鼻子骂我是奸夫了,我要是去了订婚现场,他不得当场暴走掐死我?

死阴暗批恶毒的很。

还有叶初青,他也是个不稳定因素。

虽说omega脆弱,但不要忘记他们还很敏感,敏感的人很容易被刺激到,万一他也发疯,那是我的锅还是我的锅呢?

我可不想又进去。

想想就好可怕,我不由得抖了抖。

季严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也抖了抖。

抖了一会儿,我拿着金属球回去了,打算扔给米契让他找个靠谱的专家研究研究。

我可不认为这是个单纯的金属球。

回到家后,我看见了摆在桌上的烫金请柬,心里猛地一跳。米契冲我招手,说:“真意外,他居然邀请你参加订婚典礼。你觉得是裴勉的主意还是叶初青的主意?”

这么癫。

一定是裴勉。

“哦对了,他不仅给你发了请柬,还给顾昇也发了,甚至连远在别的星球治病修生养性的季澄他也没放过,也送去了请柬。”米契将他打听到的情报告诉了我,他觉得我一定很感兴趣。

他神经病吧!

听完米契的话,我的背后立马出现了冷汗,脑子也和充血了一样快要爆炸了。

看来我还是低估了裴勉搞事的能力,他真是疯了,打算做什么?集齐所有人后一起召唤七彩神龙吗?

米契:“你要去吗?”

我说:“我觉得赫伽一定遇到麻烦了。”

米契:“明白了,我会去安排的。”

我点头:“拜托你了。”

被委以重任的米契拿着资料离开了,他知道覃之鹤住在这里,实在不好意思留下来了。

本来这栋屋子就是空白给我买的,之前他住在这里是为了方便照顾也为了防止有人害我,现在嘛——

他看了看防守等级比之前高了不止一个档次的屋子,很放心的离开了。

晚上,覃之鹤回来了,他也不知道去做什么了,回来的时候身上一股血腥味。

我想了下,总觉得他重操旧业,也就是去杀人了。

覃之鹤大概也知道自己身上的味道不好闻,回来后就回房换了一身衣服。

他走了过来,伸手似乎要拿桌上的纸巾,我直接拿了一张给他:“不用谢。”

覃之鹤的手冷不丁地碰到了我的手,我没什么反应,他的手僵住了,好半天才接过:“谢谢。”

我抓了抓脖子,脖子上立马多出了几道血痕。

覃之鹤本想走开,可他看到了脖子上被抓出的血痕,于是又转了个弯走了回来。

我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也不关心,可当脖子上传来冰凉的触感时,我惊地从沙发上跳起来。

我说:“你做了什么?”

覃之鹤将药膏放在桌子上,语气不咸不淡:“你不知道脖子受伤了吗?我刚刚已经叫过你了,是你没听到。”

我对着脖子摸了一把,闻到了药膏的味道,抿了抿唇:“好吧,看来你也是好意,但我不需要,你别管我了。”

覃之鹤不说话了。

我偷瞄了他一眼,表情好难看。

呃,刚刚对他说的话是不是太重了?

我真怕他揍我。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其实刚刚的情况有更好的解决办法,但我就是克制不住情绪,说出了一些伤人的话。

唉,改天找个医生看看吧。

不管怎么说,看看总是没错的。

虽然好意被拒绝了,但覃之鹤很克制的没有表现出不愉快的神情,他嘱咐我好好涂药,然后就回房了。

我松了一口气,抹了一把额头上并不存在的冷汗。

一个两个的,都正常点不行吗?

还有叶柏然,不要给我发奇奇怪怪的消息了。

一次两次就当你情绪病犯了,多了就不礼貌了。

还有说我是你的命定之人,谁承认了?

不要乱扣帽子!

消息音又响起来了。

叶柏然:[再帮我一次,我就同意和你合作。]

话又说回来了——

我:[成交!]

第084章第84章

眼看着叶柏然有叛变的迹象,我怎么可能会错过这个机会。

答应他!答应他!

至于他说的理由,我是绝对不信的。

叶柏然告诉我临近订婚,皇室担心出什么意外,所以加派了护卫在叶家附近巡逻,白天见面不方便,所以和我约定了夜深人静的时候见面。

我是能理解他的,毕竟皇室在这个节骨眼上往叶家塞人,目的一定不是单纯的保护。

但半夜这个时间点是不是太阴间了,总觉得行为鬼鬼祟祟的,好像反派。

这些话我只在心里说。

叶柏然很快就挂掉了电话,他的状态很不好,如果不是因为实在是撑不下去了,他也不会找上沈雾。

其实他感觉得到沈雾根本不想和他们扯上太多的关系,而所谓的命定之人也和想象中的不一样。

沈雾也许真的是他要找的命定之人,但他对于沈雾来说可有可无。

这个事实给了叶柏然很大的冲击,一时间,他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以往的教育告诉他命定之人是命运的馈赠,两人相遇后无需多言便会爱上彼此,这样的结果是完美的。

叶柏然不清楚自己爱不爱沈雾,但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他的心情确实很愉快。

虽然从未想过命定之人是什么样子,但是他会努力去习惯和接纳的。

自己发生了改变,沈雾没有。

每次回想那天在旅馆内,满室的信息素腻的快要让人昏死过去,可他眼神从始至终都那么的清醒。

命定之人的传言宛如一个笑话。

叶柏然走出地下室,先是洗了澡,将满身的汗水和狂暴的信息素都洗干净,等表面上看不出异常后,他才换上新的衣服照例出门办事。

叶家的庄园外,几乎没隔五米就能看见几个皇家护卫,他们明明在保护叶家的安全,可眼神却总是往叶家的方向瞟。

比起保护,更像是监视,怕谁忽然消失了。

叶柏然的眼神骤然变得无比可怖,只是瞬间,再看他时又恢复了正常。

前面的几个皇家护卫也已经注意到了叶柏然,他们恭敬地行礼,但仔细看身体已经绷紧了。

叶柏然已经走远了。

从几名护卫上,他其实能感觉到裴勉的变化,他的变化不是表现在表面上的,而是内心。

裴勉很急躁,他很怕有什么东西要从他手中滑走了。

叶柏然既然能想到这一点已经足以证明他对裴勉所做并不是毫无所觉,只是叶家和皇室的关系绑定的太死了,他一个人根本改变不了什么,而叶初青的命运似乎也早就注定了,叶柏然为了弟弟只能选择了沉默。

为此,他还和裴勉成为了朋友,目的也是为了让弟弟过得更好。

他已经做了他认为一切有利于叶初青的准备,可似乎还是错了。

将未来交给其他人是愚蠢的想法,而无论如何,他需要另寻出路了。

叶柏然知道这个节骨眼上背叛皇室,事情一旦暴露不仅是他还有叶家都会被问责,但人都是自私的,这一次他只想遵循内心的选择。

叶家,二楼的一间卧室。

叶初青也看见了皇家护卫,此刻他的内心和叶柏然的极其相似,像要挣脱家族的束缚,过上属于自己的自由的人生。

他拨通了一个电话。

“你已经想好要怎么做了吗?”

电话那头传来了季澄阴阳怪气的声音。

“嗯。”

叶初青说。

裴勉禁止他和陌生的人通话,尤其是alpha,但对omega就宽容多了。

叶初青想了很久才决定打给季澄的,因为季澄很厉害,如果站在这里的是季澄,他一定能想到逃出去的办法。

季澄显然并不在乎叶初青的感受,如果不是聊到了沈雾,他根本不会把时间啊浪费在这里。

“你知道就好,反正已经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至于叶家……不用管他们,你只需要保护好你在乎的人就可以了。”

季澄的声音仿佛来自地狱的魔鬼:“还有裴勉……他才是罪魁祸首,我暂且不能出面,但我会给你提供足够的帮助的。”

叶初青听了一会儿,他看起来很听话,可听进去多少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们两个都不是笨蛋。

“裴勉给他送去了订婚请柬,但我不确定他会不会参加。”

叶初青迟疑道。

季澄一面嗑药一面道:“他不会去的。”

他的语气极为肯定。

叶初青忽然有些不满季澄,说:“为什么?”

季澄说:“因为这个世界上存在太多自作多情的人了,而订婚典礼上会出现太多那样的人,他很不喜欢。”

叶初青感觉季澄在骂他,可他没有证据。

季澄很相信自己猜的是对的,所以他也不打算参加订婚典礼。

有这个时间,他还不如多看看书养养花,尽快让自己的病情稳定到出院的标准。

又过了一会儿,电话就被挂断了。

叶初青转身又走到了存放首饰的柜子前,他打开了柜门,拿出了戒指盒。

*

当我准时来的约定的地点时,叶柏然已经不知道等了多久了。

我往旁边扫了一眼,都是树,地上全是树的影子,影子伴随风吹动也动了起来,看起来怪阴森的。

这地方,鬼都不来。

我走了过去,站在叶柏然面前。

叶柏然拿出了一张白色的磁卡,说:“你要的东西。”

他将磁卡递了过来。

我眼睛一亮,立马伸手接过。

这是双方合作后,我向叶柏然提出的第一个要求,让他帮我弄到一张可以蒙骗过港口检测的身份卡。

去救人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在我和米契商讨后,一致决定由我去救人,米契留在中央星稳定大局,防止被偷家。

这个决定是经过两人深思熟虑的。

光从赫伽的情况就能判断出来此次救人行动一定很危险,所以去的人要有一定的自保能力,简单来说就是会打架。

这个米契不太行,他远程拿枪突突都有些费力,近身搏斗更是菜的一批,而我就不一样了,我可是从几百个机器人的围攻中成功逃出来的男人。

米契很相信我,他会留在中央星好好守家,以及远程给我提供帮助的。

可我救人就要离开中央星,问题是我现在被限制出入境了,一旦被人发现我要离开,说不定就会被抓进去。

所以我必须弄到一张可以以假乱真的公民证。

目前我能想到办这件事最容易的人就是叶柏然,他既和政府走得近,身份又不像尤非白那样不清不楚的,他来办这件事再好不过了。

叶柏然也没让我失望。

我收起磁卡,心里安定了一大半,露出了一个发自内心的笑。

果然,多交些朋友总是有用的。

我看向叶柏然,歪了歪头:“你想怎么样?”

心情好了,人也变大方了。

我不介意分出一些信息素给叶柏然,反正信息素源源不断的,没了还能生。

如果分出一些信息素就能换到这么大的好处,我很乐意多合作几次的。

血赚啊。

我表情坦荡,完全就是一副交易的模样。

叶柏然有些噎住了,他想不明白我为什么会是这样的反应。

想不通,算了,不想了。

他摆烂了,清空脑子的杂念后,便道:“很简单,就像上次一样,靠近点,让我闻闻你的信息素。”

我走了过去,可才走了两步,脚步就停下了。

叶柏然不解地看着我了,不明白我怎么了。

我皱眉,语气疑惑:“我记得想要稳定你的病情是靠信息素安抚的,但我怎么想怎么不对劲,上次我们先是打了一架,后面你让我释放信息素,虽然我不太会控制,但可以肯定的是绝对没有安抚过你。但你的病情还是得到了遏制,所以……会不会重点根本不在安抚上,而是对抗?”

叶柏然愣住了,他皱眉沉思,不得不说我的话听起来很有道理。

他不确定我的性别,但可以排除omega这个选项。

我如果不是omega,那么的确不存在安抚的行为。

叶柏然眼神动摇,显然被我说动了。

我小心翼翼道:“其实……我不会安抚,攻击就简单多了,释放更多的信息素就行。”

叶柏然看向我:“你试试。”

我眨了下眼,又确定了一遍:“你确定?”

叶柏然感觉又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急切道:“快点——”

话音未落,他就听到了一个“好”字,接着信息素宛如潮水般涌来,迅速把他给淹没了。

没有技巧,全是感情。

我不断输出信息素,下手不知轻重,完全不管身处信息素浪潮中央的叶柏然。

完全是出自本能,感受到身体上的刺痛时,他也释放出了信息素。两种信息素碰撞在一起,谁也不让谁,这让叶柏然有些恶心,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

我不知道叶柏然感受到了什么,见他不说话,也不像是好起来了,想了想就又释放出了一些信息素。

全凭感觉下药,叶柏然差点被药死。

这时两股信息素已经快要分出胜负了,又过了一会儿,我以压倒性的优势压制住了叶柏然。

叶柏然的胃里翻江倒海,恶心感在不断加剧,可易感期带来的精神上的痛苦却慢慢减弱。

他也不知道该不该笑。

沈雾似乎猜中了,治疗的关键不是安抚而是压制。

叶柏然的脸色实在有些难看,他真的想吐。

我被吓了一跳,急忙停止释放信息素,小心道:“你感觉如何?需要我打120吗?”

“我还好。”

叶柏然连忙道,他可不想大晚上的进医院,不然等裴勉问起来他又要找各种理由搪塞。

就说几句话的工夫,他的脸色已经好了很多了。

见状,我松了口气,耐心观察叶柏然,发现他没有说谎,他也承认治疗是有效的。

我煞有介事地点头:“原来这样也能治病……”

叶柏然没听到我在嘀咕什么,他现在心情很复杂,一是验证了我的猜测是正确的,二是他自己现在处于一个很微妙的状态里。

他想靠近又不能靠近我,心理上的依赖和生理上的抗拒同时占据了他的大脑,让他无比纠结。

我拍了拍手,收工。

“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

听到我打算走了,叶柏然正想说什么,却又止住了。

我已经转过了身,看不到叶柏然的眼神的纠结,而且就算看见了也对我造成不了什么影响。

只是合作关系,各取所需而已。

他拎不清难道我还拎不清吗?

我又溜回家了。

大半夜不睡觉出去给人治病,怎么听怎么奇怪,为了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我没有告诉任何人。

悄悄地走,悄悄地回。

我回自己家也偷偷摸摸的。

好在回去的路上一切顺利,也没有出现某人站在全黑的屋子里等某人回家的剧情。

想到这里,我的脚步越发轻快了。

*

因为尤非白的爆料,检察院连夜开会,最后决定介入,把调查局里里外外查个遍。

调查局的现任局长一觉醒来看到检察院的人出现在了调查局的门口,但此前他分明没收到一点消息,想到这里,他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很快,不祥的预感就化为了现实,裴勉放弃他了。

现任局长双眼赤红,脸上的肉因为紧张而不停颤抖。

他被限制在了家里,至少在调查结果出来证明他无罪前,他需要保持沉默。

尤非白拿了一把枪,又从调查局专员身上扒下来一件衣服给自己套上,之后他就去了局长家。

他准备找那头肥猪好好谈谈。

尤非白下了车,和看守的人聊了几句,很快他们就给他放行了。

尤非白打开了门,原本还算惬意的神情在看到倒在地上脸色青紫的现任局长时变了。等担架将尸体抬走,尤非白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

看守的人也会被问责。

但比起凶手是外人的可能,尤非白更倾向于是内鬼干的。

……会是谁呢?

晚上,尤非白把这件事说给了沈雾听,想听听他有什么看法。

我说:“应该不是仇家寻仇,大概率是被灭口的。”

尤非白“嗯”了一声。

我的表情很是费解,实在是不懂尤非白为什么总喜欢和我分享案件,还总让我分析。

我都是猜的,这能靠谱吗?

尤非白说:“有的人拥有超强的直觉……”

好吧,我知道你是在夸我,但那是你的工作,不是我的。

别总想着白嫖我。

我挂断了电话,扭头问医生:“医生,我的病还有治好的可能吗?”

眼前的医生还是熟人,就是那个我在新生俱乐部里遇到的怪医生,当时我被机器人追的时候就是他给我指的路,还给我争取了足够的逃跑时间。

介于这个原因,我让米契把他捞了出来,后来米契发现他的医术真的不错,对治疗腺体一类的疾病有很深的研究,于是就把他招进了我们的研究团队里。

他现在也是我的主治医师,我一旦感到不舒服都会来找他。

医生看了看我的脖子,表情变得严肃了很多。

我心里咯噔一下,看病时最怕见到医生变脸了,这一下给我整紧张了。

不会……也是绝症吧?

医生一脸凝重道:“很奇怪,检查结果显示不出你的性别,但我可以确定你不是beta。至于你说脖子痒,那是因为腺体生长造成的,可正常来说你这个年龄腺体早就成熟了。你说你不记得了,所以我很怀疑患者你很久之前割下了腺体,而现在长出来的腺体是二次生长出来的。”

我瞪大了双眼,脑子里一片空白。

医生显然很感兴趣,说:“当然,这也只是我个人的猜测,想要确定是不是真的还要等一段时间,等腺体长得差不多了。”

我皱眉,想了想说:“可我不想当什么alpha和omega,我觉得beta挺好的。”

医生:“这个不是想想就能改变的。”

我一脸希冀:“我就想当beta。”

医生严肃道:“我不是许愿机,也不会变性。”

我垂下头,显得有些失落。

医生安慰道:“beta有什么好的?再说了就算我能变性,你现在的身体也撑不住啊。”

“行吧,那就再等等。”

我拿着药回了家,这些药也是医生根据我目前的身体情况特制出来的,药物和我之前吃的药有几分相似,但缺少了关键材料,药效大打折扣。

但有药吃总比等死好。

我一回到家,就撞上了覃之鹤,他也刚回来,身上的肃杀之气还没散去。

覃之鹤的视线落到了我拎着的袋子上,说:“你去看病了?”

我说:“是啊。”

覃之鹤说:“医生说什么话了?你的病严重吗?”

我语气轻松:“没事。”

他不再说话了。

当我以为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的时候,覃之鹤大步走到了我的面前,突然伸手撩开了我的头发,看到了我那红肿的后颈。

他的动作太快了,我没反应过来。

覃之鹤将目光从后颈转移到我的脸上,眸色沉沉:“这就是你说的没事?”

被这么盯着,我心虚了一秒钟,可马上又理智气壮起来:“别动手动脚的,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眼见我又要逃避,覃之鹤抓住了我的胳膊。

他注视着我,路灯打在他没有半分波澜的脸上,给他脸上增添了几块阴影。这一次我看清楚了他的眼睛,和安峤很像,怎么看都不像是内心冷漠的人脸上会出现的眼睛。

他张了张嘴,我的心脏突然狂跳起来。

“你真的不记得了吗?你小的时候说过要娶我的。”

他咬重了娶这个字。

我喘了一口气,使劲摇头。

不是我!

青天大老爷!那tmd一定不是我!

第085章第85章

“误,误会……”

我结巴起来,主要是他说出的话太离谱了,嘴巴已经跟不上脑子的转动速度了。

可显然,嘴硬是被动技能,不需要思考,遇到合适的机会就出击。

我控制不住的。

覃之鹤听到后,眼神立马就有了变化,而我的压力骤升,背后冒出了一层冷汗。

他的样子像是再说再给你一次组织语言的机会,这一次好好说话。

我僵硬的大脑有了活络的迹象,但眼里的惊讶和抗拒并没有完全散去,压力也改变不了内心的真实想法。

我张了张嘴,然而闻到覃之鹤身上那股淡淡的血腥味,话到了嘴边又变了:“不要开玩笑了,我们的关系没有好到能开这种玩笑。你越是这样,越能让我记起你曾经对我做过的事情,一件又一件,在我心底烙下残酷和不可饶恕的印记。你或许已经不记得了,所以可以肆无忌惮的说出这些话,但我没有忘记,我觉得你现在在侮辱我。”

说完,我抬起头和他对视,眼底仿佛有愤怒的火焰在跳动。

胡三说过,覃之鹤被诊断出记忆错乱,既然他已经看过医生也治疗过了,那他也一定知道自己忘记了一部分记忆,我不知道胡三是怎么将这段记忆给糊弄过去的,但此刻抛出覃之鹤忘记的这段记忆,他是处于被动地位,无论我怎么编,他都拿不出证据证明我是错的。

况且,有些事不是假的。

说着说着,我就完全代入进了受害者的形象,对于覃之鹤这个加害者说的话,我一个字也不信。

我道:“你又想到了新的折磨人的方法吗?”

“你在胡说什么!”

覃之鹤在短暂的震惊后立马恢复了平静,皱了皱眉,脸色已经有些难看了。

他现在一定在思考刚刚听到的话是真的还是假的,可他真的不记得了。

看向沈雾,他表现出来的愤怒和屈辱不像是假的。

难道……他真的对沈雾做过很过分的事情?

覃之鹤开始怀疑自己了。

我乘胜追击,加大输出,扯东扯西,努力把话题往沟里带,而经过我的一番大力输出后,讨论的话题已经变成了“覃之鹤多次迫害前员工”,主角也不再是我而是覃之鹤。

我悄悄松了口气。

一个两个的都没谈过恋爱,在面对感情问题时,脑子果然转不过来。

不像我,虽然也没谈过,但想和我谈的可太多了,都是学习素材啊。

我生怕覃之鹤又揪着我聊“娶不娶”的问题,找了个借口就跑了。

房门一锁,谁也不爱。

又过了一会儿,胡三给我发消息,苦哈哈地和我抱怨大晚上的老板要和他聊人生。

但我们都知道聊的不是人生,而是那段失去的记忆。

我和胡三对了口供,努力把覃之鹤给糊弄过去。

胡三:[说实在的,老板没那么蠢,你有没有想过老板其实早就知道他做过什么。]

胡三跟了覃之鹤这么多年,很清楚他的可怕,他可不认为自己编的一番话能骗过他。

可如果覃之鹤是装的,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我盯着这条消息看了一会儿:[我知道,但现在我们又不存在什么冲突,他喜欢装就装,要保护我就保护呗,反正吃亏的又不是我。]

无所谓,我马上就要离开中央星了,起码不用担心他又整什么幺蛾子了。

说到离开中央星,胡三嘱咐我一定要小心,如果遇到了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就联系他。他还透露给了我一个消息,说各星球都有暗夜帝国安插的分部,他现在拥有调动分部部分力量的权限,可以给我提供一定的帮助。

我一面为胡三升职感到高兴,一面又担心他后续不好脱身。

等一切都安定下来,我一定把胡三也给洗白了。

……

既然决定去救人,准备工作还是要做的。

我和米契又讨论了一上午,罗列了需要的物资后,他将一个绿豆大小的芯片交给了我。

米契:“明日科技的最新研究成果,你可以叫它跨星球信号增强仪,它是在原二代产品进一步加强的3。0版本,带上它,虽然不能百分百保证信号不会消失,但总比2。0版本要强很多。不过它还是试验品,稳定性有待提高,一百次的实验中出现了一次连接不上的情况。”

我目瞪口呆:“你和明日科技联系上了?”

米契一副少见多怪的样子:“我先联系上了E,他本就因赫伽失踪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在他的牵线下我和明日科技的执行官进行了一次非公开的谈话,他对工厂里的机器人很感兴趣,我承诺事成后会提供他部分机器人,而明日科技需要为本次营救行动提供技术上的支持。”

我比了一个大拇哥,心里默默对赫伽说了声抱歉。

米契完全没把机器人当人,和明日科技联手把机器人给卖了。

我很难想象等我们真的把赫伽救出来后,他转头发现同伴又被卖给了明日科技时是什么心情。

赫伽,他一定会发疯的。

他本就不喜欢人类,到时候全人类一起背锅。

可是少了明日科技的帮助救援会变得很艰难。

我们这么做也是为了救他出来,是迫不得已的。

唉。

先救出来再谈以后的事。

我不去想以后会发生什么,继续和米契确认营救中需要注意的各种事项,等聊得差不多了,我出门去赴尤非白的约。

最近一段时间,尤非白时常出现在调查局里,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复职了,被人拍到上传到星网上又掀起不少网友的讨论。

当我见到尤非白的时候,他正在忙,过来招待的年轻alpha递给我一杯水,脸上写满了好奇。

怎么说呢,虽然我在调查局里呆的时间不算长,但出名不靠时间长短,靠的是硬实力。

九号监狱和十号监狱里的犯人怕我怕得要死,还说如果我又进去了他们就越狱,越狱失败了也没关系,至少能罪加一等换个监狱住了。

听到这些话,调查局的人都惊呆了,年轻点的专员看我的目光里都带上了些许崇拜。

年轻的alpha怕我无聊,还拿了不少零食给我。

我一边吃着零食,一边在各种文件上签名。

都是保证书一类的,保证不会潜逃,配合调查局调查等。

在我签字的时候,走廊深处的审讯室里时不时响起碰撞的声响,有时还能听到痛呼声。

周围的人听到了都一副见怪不怪的表情,自己该干什么还干什么。

等我吃的差不多了,审讯室的门从里面打开了,一道高大的身影从里面走了出来。

尤非白接过手下递过来的手帕,将手上的血迹擦干净,才道:“他人呢?”

“在接待室。”手下说。

尤非白大步朝接待室走去,还没走近就听到了屋内传出来的嬉笑声,他挑眉,下意识放轻脚步。

接待室的门没有关好,开了一条缝,声音就是顺着这条缝传出来的。

尤非白停下了脚步,看清屋内的景象后差点气笑了。

接待室内,我和年轻的alpha面对面坐着,在我们俩中间的桌面上摆着一副牌,和用零食替代的筹码。

此情此景,真的很熟悉啊。

尤非白感觉自己手痒了,很想把里面那个小骗子抓起来好好教育一番,让他知道赌博是不对的。

年轻的alpha看了看手里的牌,又看了看对面,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道:“哥,这一把结束咱就不玩了,我总感觉白哥要过来了,被他发现的话我就惨了。”

我瞥了他一眼,心想刚刚是谁赢了一把得意洋洋还放话要让我输的心服口服的?

不过。

我看了他摆放零食的地方,空空荡荡的,他已经把同事的零食全输给我了。

“行。”

我爽快地应下。

快哭的年轻alpha终于松了一口气,可很快,他就听到了门被推开的声音,扭头一看,呼吸都要停止了。

我愣了愣,也扭头看了过去,然后就看到了一脸似笑非笑的尤非白,他指着墙壁上的几个大字,说:“这么大的‘禁d’两个字,你们看不到吗?”

“还有你,给我写两万字的检讨,要手写的。”

尤非白说完,年轻的alpha专员真的感觉呼吸困难了。

两万字……太多了。

我插了一嘴:“……零食!零食!”

“零食也不行!”尤非白表情严肃。

我不敢说话了,抱着零食默默坐远了一些。

年轻的alpha专员垂头丧气地出去了,从他的表情上可以看出他大受打击,以后绝对不会干类似的事情了。

很有教育意义啊。

我目送年轻的alpha离开,突然,耳边响起冷哼声。

尤非白往办公椅上一坐,心想那小子有什么好看的,长得一般,能力一般,就会装可怜。

我扭过头,平静道:“你又怎么了?有什么不开心的可以说出来让我高兴高兴。”

情绪病嘛,能理解的。

尤非白:“……”

我礼貌微笑。

尤非白有些上头的大脑慢慢冷静下来了。

好奇怪,他为什么要生气?

啧,一定是沈雾太欠揍了,看见他就生气。

尤非白成功的说服了自己,而我久等不到他分享自己的不开心,心里有些失望。

唉,期待的乐子没有了。

“你现在还是嫌疑人,别太嚣张了。调查局局长死在了自己家里,这事不简单,说不定危险也会找上你,最近一段时间你最后安分地待在家里,没事别出门。”尤非白顿了下,“手环二十四小时开机,保证我能联系上你。”

我犹豫了一下。

尤非白:“怎么了?”

我摇头:“没事,你说的都对。”

都对,但没说会照办。

你不知道我马上就要离开中央星了,到时候都不是开不开机的问题了,开机了也真不一定能联系上啊。

我也犹豫过要不要告诉尤非白我要离开中央星去救人的事,如果他支持,说不定也能给我提供帮助。

可最后我还是放弃了,我和他的关系还是不够铁,担心背刺啊。

尤非白心里怪怪的,他怎么感觉他说什么沈雾都说好?

这家伙什么时候变这么好说话了?

人心虚的时候是这样的,嘴上说的和实际做的没有一点搭边。

“一会儿我带你去更新个人信息。”

作为嫌疑犯的担保人,尤非白需要定期带我过来更新个人信息,这算是一种防止嫌疑人逃跑的措施。

因为个人信息没能在规定时间内很完成更新,调查局就会收到消息,判定嫌疑人逃跑后,就会对嫌疑人实行抓捕。

等完成更新,离开调查局,尤非白又叫住了我。

“等等,我还是不放心你。”尤非白追上来,“他们的手段太脏了,有时候防不胜防。这个给你,只要你戴着,我就知道你在哪里。”

尤非白将他脖子上挂的项链取了下来:“这里面就定位器,你不要弄丢了。”

我摇头:“我不能要……”

“那你就搬过来和我住……”尤非白说。

他话还没说完,我一把拿过项链,当着他的面戴上,认真道:“谢谢,我很喜欢你送的项链。”

尤非白觉得沈雾上辈子一定是学变脸的,刚刚还一脸嫌弃,现在又爱不释手。

他就这么嫌弃他吗?

尤非白的目光突然落到了他怀里的那堆零食上,笑了一下:“我送了你礼物,你不送我点什么吗?”

我的笑意僵住了。

妈的,我也没让你送啊。

尤非白指着零食:“我也不多要,就这些零食吧。”

我听到了自己磨牙的声音。

该死的,居然抢我辛辛苦苦赢来的零食。

好狠的心!你一个贵族alpha就这么缺吃的吗?

尤非白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他很缺,他连吃带抢,抢走了所有的零食,一点没给我留。

我看了看脖子上的项链,又看了看他怀里的零食。

他真的好欠揍啊!

*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裴勉和叶初青订婚的日子。

皇太子订婚是帝国的大事,不少企业为表庆祝都纷纷选择了放假,民众待在家里,通过虚拟投屏一同参加皇太子的订婚典礼。

典礼已经开始了,外面的热闹传入叶初青的耳中,让他无比烦躁。

他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很漂亮,像一尊精致的木偶,没有灵魂。

镜子里的自己明明是笑着的,可为什么看起来像是在哭?

裴勉也迎接到了他最尊贵的客人,当看到青年的那一刻,他的眼中迸发出了无比明亮的光彩。

“岚……”

“恭喜你。”

裴勉才说了一个字就被打断,他听到青年的话,抿了抿唇。

青年身后的机器人将礼物送上,然后就要离开。

裴勉想亲自给青年领路,但他拒绝了,并眼神警告他记住自己的身份记住现在是什么场合。

青年带着机器人走了,他根本不缺追随者,没有裴勉也很快就有别的人走过去搭讪,殷勤的像一条狗。

裴勉的眼神有一瞬间的阴沉,但很快恢复了正常。

早晚有一天……

他默默攥紧了拳头。

“那人是谁?”

窗前,叶初青指着走远的青年询问身后的管家。

管家摇头。

叶初青皱眉,想了想给季澄发去了消息。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那个青年的很特殊,不仅仅是因为裴勉奇怪的态度,还有其他的alpha,他们在见到青年后表现的也很奇怪。

希望季澄能查出来点什么。

他又看向窗外,似乎在搜寻什么,但让他失望的是他没有找到相见的人。

季澄猜中了,沈雾没有来。

真可惜,还以为能在订婚前见他一面。

过了今天,他就和裴勉绑定死了,谁见了他都会想起裴勉。

真烦。

叶初青关上窗户,转身将镜子给打碎了。

……

与此同时,我已经收拾好行李准备跑了。

一下楼,我脚步一顿。

楼下,覃之鹤居然没出门,听到动静他看向我,淡淡道:“你现在就要走?”

我结结巴巴道:“哈……是……不,你今天在家啊……”

老天,他又知道了,他不会是来堵我的吧?

早知道就跳阳台跑了。

我一脸懊恼。

覃之鹤走了过来,我脚步后撤。

“沈雾。”

覃之鹤叫了我的名字,盯着我脖子上的项链看了一会儿,说:“很漂亮的项链,别人送你的?”

“不是。”我感觉到了危险,下意识道,“我自己买的。”

“是吗?”

“这还能有假?”

覃之鹤看了我一眼,笑了下,然后就看到他也拿出了一条项链。

我眼皮一跳。

覃之鹤说:“送你,里面装了定位器,出事了也方便我去救你。”

我眼皮狂跳,又看了看覃之鹤:“我——”

“胡三很担心你,哪怕是为了让他安心,收下它。”

覃之鹤搬出了胡三,这下我真拒绝不了了。

“谢谢……”我笑着,笑容很是苦涩。

接过项链戴上,脖子上挂了两条项链,真的好蠢。

覃之鹤突然道:“既然要谢,那我能向你要一件东西吗?”

我的眼皮跳动的更剧烈了,好累啊。

他捻起了我脖子上的尤非白送的项链:“反正是装饰用的,可以送我吗?”

可,可以吗?

尤非白你快说话啊?

尤非白不在听不到我的心声,覃之鹤明显是看上了这条项链,总感觉不给他今天我就别走出别墅了。

我咽了咽口水。

“喜,喜欢就送你。”

“嗯,我很喜欢。”

覃之鹤取下了尤非白送的项链,又对我说:“那天晚上你说的话,我都记得,你放心,我会配合医生积极治疗的。如果我真的做了伤害你的事情,我不会逃避的。不过,沈雾,我希望你能尽快记起小时候的事,到时候你就会知道我不是在开玩笑了。”

他似乎还想说什么,但他忍住了,平静地目送我离开。

第086章第86章

覃之鹤告诉了我一个秘密,听起来独属于我们俩的秘密。尽管已经跑出去了很远,可脑海中依旧时不时浮现出刚刚他说话时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