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2 / 2)

金屋玉笼 去蓬蒿 2228 字 2个月前
🎁美女直播

老太爷又训青蘅:“进了祠堂还戴什么幕篱,给我揭下!”

青蘅不动。

老太爷身边的人动了。赵元白拦住:“祖父,您急什么。”

一边笑一边亲自把幕篱揭下:“这可是您的好孙媳妇,来青蘅,叫祖父。”

青蘅低垂着面庞,还没开口,身边就或勉强压制住的急促呼吸或未来得及遮掩的惊呼。

更有奴仆下意识上前一步,想触及她。

赵元白跟拦路虎般,狠戾地看着四周奴仆。

二少爷没跪了,急着往这儿凑。大少爷仍跪着,胸膛却贴着那小小一方的绢帕热意涌,扑通、扑通,心跳得急促有力,他默念什么静心的诀,看起来没多大成效。

青蘅行了个礼,唇齿轻启:“祖父。”

老太爷脸色微沉:“当不起。”

他挥下手,奴仆们都退了出去。

三个少爷和青蘅跪在蒲团上哀祭。

老太爷坐在其后的黄花梨圈椅上。

青蘅微微地簇了眉。

有一道目光自身后来,带着股隐隐的贪恋与晦暗,如绳如锁,粘稠秽亵,从她的后颈一直抚下去。

摩挲着、赏玩着,又恨不得钻进她腿间。

老东西。

忽地,青蘅被赵元白搂进了怀里。

只听他低声说:“你跪什么,别累着,坐地上装装样子得了。”

青蘅轻轻地“嗯”了声,靠在赵元白怀里,即使这副样子实在不像话,老太爷竟也没说什么。

他看了会儿三儿,终移了目光,去盯已逝儿媳的牌位去了。

足足一个时辰,这祭拜才算到了尾声,青蘅都快睡着了。

老太爷早就离去。

赵元白将青蘅抱起,招呼不打就往外走,二少爷还想说些什么阻拦阻拦,赵元白一脚就要踢过来。

赵元行只得退开,恼道:“算什么弟弟,混账。”

赵元白抱着青蘅入了轿,这下子连一点点都看不见了,赵元行烦忧忧躁动起来,骂:“这臭东西,害死娘亲祭拜也不专心,抱着青蘅像什么样儿,狗东西。老太爷也偏心,偏心!”

“二弟。”大少爷赵元桢喝止了他。

赵元行怏怏的:“好好好,我的好大哥,我这嘴贱,我不说了。”

赵元行懒得在这里听大哥训,赶紧走了。

祠堂里只剩赵元桢一个。

他跪下结结实实磕了三个头,叫了一声娘。

再有千言万语,天人永隔,难以诉说。

等所有人都离开这祠堂,失了活人气儿,祠堂里一下子鬼魅深深,活像有什么冤情难诉。

咿咿呀呀,看官啊——

风呜呜的,唱戏一般,细听,什么都没有,只有块柳氏牌位从上面栽了下来。

夜深时分。

赵元桢才敢将绢帕从怀里取出。

绢帕隐隐的幽香,佳人的体香,赵元桢咬紧牙不愿看,欲将绢帕置于烛火之上消灭他的不堪,可将要沾到火星时又一下子离了火去。

他紧攥手中,前些时候烛火烧伤的地方似乎疼了起来,提醒他不要做下有辱德行的事。

但绢帕柔滑,似碰了什么不该碰的东西,他还攥得这般紧,简直,简直——

赵元桢扭过脸去,头发一丝不苟,神情却隐隐狼狈。

他不该跟弟弟房中的人有丝毫牵扯。

可又有一道声音浮上来。

没有成婚,只是丫鬟,赵家养大的家生子,不该只属于三弟才对。

一瞬间,他为自己暗藏的龌蹉心惊,读了那许多年的圣贤书,竟也没能绝了这般丑恶心思。

紧皱着眉,赵元桢突然想,看看也好。

若是些淫。词。浪。语,他定将一烧了之,并告诫青蘅,既要做三弟的女人,必须谨守妇德。

心砰砰地,赵元桢打开绢帕,其上沾了墨匆匆写就四字——心祈菩萨。

字迹跟三弟相似,但三弟的字迹更不羁,而这四字更瑰丽。

一股师出无名的妒火冒了上来。

他仿佛看见三弟是怎样手把手地教青蘅读书习字。

握住青蘅的手,就那样攥着,仿佛这一辈子都不会分开。

妒火烧得赵元桢好半晌才清醒过来,意识到这是青蘅的求救信。

求一个菩萨救她。

发生什么了。

三弟是不是欺负她了。

把青蘅看得跟犯人一样,若青蘅受了什么委屈也无从诉说。

是胁迫她做了什么,还是侮辱了她,或是把玩她不把她当正经妻子看。

赵元桢控制不住地胡思乱想,急迫不已。

他谨守自己的本分,可若三弟不能做一个好丈夫,又凭什么拥有青蘅。

只是一想到青蘅被肆意侮辱的可能,赵元桢就控制不住地发颤,脸也苍白,可恨。

他几乎要冲出门去,现在就去找三弟要个公道,他算什么,竟然这样对待青蘅。

他当真以为自己是青蘅的主子了?

明面上把青蘅捧在手心,背地里不知道怎样糟践青蘅,可恨,可恨!

赵元桢悲从中来,记忆里隐隐约约,娘亲怀三弟时总是以泪洗面,那时他年纪小不记事,恍惚间好像去打爹了。

欺负妻子,算不得男人。

到最后,赵元桢终于冷静下来。

他望着手中绢帕,不由苦笑一番。不过是一方绢帕,竟惹得他心绪如此波动。

扪心自问,他当真对青蘅清清白白吗?

赵元桢将绢帕小心叠好,揣入怀中。

他得想个法子支开三弟,见一见青蘅,问问她到底怎么了。

若三弟当真欺负了她,无论如何,他也要替青蘅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