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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照影拿出这两件东西,老夫立刻命人将它们锁进军中传讯往来的密匣中,两把钥匙均由常庸随身携带,片刻不曾离身,而今终于能将它们交出去了。”定国公往身后瞥了一眼,“常庸。”
那名面目寻常的侍从上前一步,从腰间解下两把形状古怪的钥匙奉到使者面前,又退了回去。
使者接过钥匙,他身后的侍从上前捧起两只匣子,小心翼翼收好。
交接完公事,可以短暂地谈一谈私事。
定国公笑叹道:“今日来回,太着急了些。”
“这是皇上的意思。”使者抬手朝北面一揖,“对了,大郎给你写信了吗,叶问石告老还乡了。”
定国公一怔,继而问:“什么时候?”
使者说:“初三那日,朝会上出列叩请告老,皇上不准,叶问石连续三日上书告病请辞,皇帝方准,加其太傅衔,并赐婚其孙女与郑王世孙。”
“哪个孙女?”
使者笑道:“就是你想的那个。”
大晋风气不算特别保守,十八年前武安王妃能策马扬鞭随夫赴边,柳氏女的美名传扬整个京城,如今自然也不以闺秀扬名为耻,才名美名是极大的点缀。叶问石膝下儿孙不少,几个儿子才学都远逊其父,唯有嫡长子所出一女叶臻才名远扬,有其祖父之风。
定国公扬眉,叶问石所图不小,叶家这个孙女明显是想入宫为后的,如今却许给了郑王世孙……这个人选倒也不错。
郑王乃宗室柱石,嫡长子却难当大任,若郑王爵位传与他,不知道传到下一代会不会变成郡王。但碍于发妻,又有礼法限制,不能废长子而立幼子,索性奏请皇帝,直接立嫡长孙为世孙,将来隔代传爵。
以定国公来看,这个人选着实不错,但对于自诩清流的叶问石来说就未必了。
他被云州学派的人参了一本,虽说崔瑛背后有南朝指使,但清流和勋贵不对付由来已久,定国公对叶问石没什么好感,不欲多谈,转而道:“崔瑛的判决出了吗?”
经过刑部与鸾仪卫一番掘地三尺的彻查,崔瑛和南朝的牵连终于被挖了出来。此人过世的母亲曾经是南朝派来的探子,与采莲司意外失去联系后,嫁给崔瑛之父为妻,后来生下崔瑛,与采莲司又重新取得了联系。只是那时崔瑛之母已经生育,又不是采莲司要紧的暗探,再派去其他地方潜伏价值不大,而崔瑛之父是当地有几分名气的读书人,采莲司便命她继续留在崔家蛰伏即可。
崔瑛之母只是一个不起眼的探子,终其一生都没有被再次启用。不过她对采莲司倒是忠心不二,连唯一的儿子也在她的耳濡目染下加入采莲司做了暗探。
此事既然查清,崔瑛对永靖侯的状告可信程度就不大了。继续审讯之下,崔瑛交代,他只是奉命行事,按照采莲司的命令拿‘证据’
状告永靖侯及定国公,真假他自己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