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尔将自己的计划向沈庭和盘托出，尽管还没开始着手，她也不确定能从纪萍君那里获得多少有效信息，但至少这一刻，她还有把握。

“最近挺累的吧？”陆尔懒懒靠着沙发，抬手轻轻捶了捶沈庭的胳膊。

其实她很困了，素来清亮的眸子眯成了一条缝儿。

沈庭扭头看她。

陆尔又道：“爷爷对你很好，对我也很好，所以我们这么做，是值得的。”

沈庭默不作声，视线却落在陆尔身上没有挪开半分。

他好像能揣测出她涵盖在这句话下面别样的意味。

就好像她清楚地知道，爷爷并不是他真正的爷爷，但这一世，爷爷却确是他真正的、唯一的亲人。

因此，哪怕严格意义上他们之间并不存在血缘关系，这一切的一切，仍有继续下去的意义。

沈庭没说话，可却点了点头。

陆尔轻笑起来，化拳为掌，拍拍沈庭肩膀。

然后她又打了个哈欠，打得眼泪水直泛，干脆也不硬撑着睁眼了，直接舒舒服服地闭上，脑袋一歪就往沈庭胳膊上靠去。

廖佳嘉注意到，沈庭不仅没有躲，相反还将自己的肩膀往陆尔方向递了递。

客厅里安静下来，只剩陆尔舒缓有节奏的呼吸在一起一伏。

她太困了，似乎就这么一靠，便很快进入了梦乡。

沈庭没有打扰，静静盘腿坐着，也将脑袋往后一仰，枕着沙发靠背眯眼打起盹来。

两人不知睡了多久，廖佳嘉也不知自己默默看了多久。

久到她扒着墙角的手一直在用力，用力到指尖出现酸胀感，才恍然回神。

但廖佳嘉没有刻意弄出声响，只放轻脚步，低头朝着洗手间的位置去。

等她上完厕所原路返回，发现陆尔与沈庭仍倚靠在一起。

他们的关系远比她想象得还要近。

廖佳嘉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或许自己要像陆尔那样和沈庭交好，难度不比逃离顾老板小。

她无声叹了口气，手搭在客厅正上方的栏杆上。

不过三米的距离，却仿若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

廖佳嘉垂头，默不作声回了卧室，轻轻关上门。

像从未曾打开过一般。

而与此同时。

过道对面。

范安晨同样无声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也是巧，他想下楼取杯水喝，一开门就撞见廖佳嘉的身影杵在几步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