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不考虑如果这块砖最后击打到的地方,如果是头颅呢?
这还是一个父亲吗?
廖佳嘉心沉到了谷底。
可廖父见她僵硬在原地不动,反倒露出了得意的笑。
就好像在这场长达十几年的对峙里,他是唯一的胜者。
永远都是。
那般嚣张,那般不可一世。
廖父扶着墙慢慢走到廖佳嘉跟前,那股难闻的酒气也随着他的动作在逐步逼近。
廖佳嘉抬头,感觉视线有些模糊。
她抬手抹了抹眼睛,这才意识到自己不知何时脸上已经湿润了一大片。
围观人群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哪怕是在看到廖父粗鲁地一把抓住廖佳嘉的头发,将她一路连拖带拽向着家的方向走去。
毕竟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曾经有新来的邻居不了解情况,在廖父发酒疯冲那可怜的母女俩拳脚相向时好言劝说了两句,结果却被那烂人砸坏了家里许多东西,打那之后,街坊们就不敢再随便插手了。
人一家三口最后不还是继续过着日子呢嘛,他们还是求个自己的太平,少掺和吧。
这么想着,大家也就选择静静地看着廖佳嘉不住地无助哭喊尖叫。
最多不过是唏嘘感叹一句孩子可怜,然后摇摇头,合上了门窗。
直到——
“叔叔,这么大岁数对一小姑娘耍流氓,不合适吧。”
有道清冽温和的嗓音响起在身后。
明明听着不算大声,却叫人有股极具安全感的信任。
廖佳嘉的一袭马尾还被廖父紧紧拽住,所以此时她无法回头,但即便如此,她还是很快分辨出了那声音来自沈庭。
“我教训我亲闺女,关你屁事?”
对于有人横插一脚来管闲事,廖父虽意外,可并没有把自己的脾气收敛分毫。
相反,他瞪着来者方向,粗声粗气地怼了回去。
借着从邻里街坊家折射窗玻璃透出的微弱光芒,廖父勉强看清一步之外,站着两个人。
一个学生模样,穿和廖佳嘉相同的校服。
一个中年男子,西装革履颇具贵气。
刚才开口的,倒是那学生郎。
“啐,滚远点。”廖父酒劲未过,嘟囔了一句正打算走。
钱明杰把手按到他肩膀,生生止住了对方步伐。
然后没等廖父反应,沈庭又扣住他手腕。
“哎哟哟!”手腕吃痛,手指当即便失力松开。
廖佳嘉紧绷的头皮一下子舒缓,她连忙手脚并用从地上爬起,以最快的速度退避到了安全距离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