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刚驶离,林秦脸上的表情登时就换了。
那副焦急担忧的模样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漠然与果断。
他确实需要回家一趟,回到他那个深山里身生父母的家。
但原因并不是父母出了意外。
而是他以防沈宇柔会做一些什么才导致“意外”。
说白了点,既然顾业闻敢夸下海口说沈宇柔这次一定会倒台,那他就不能只将自己抽身干净,还要考虑到他的父母、亲属。
因为林秦并不知道顾业闻会把事情搞得多大,也不知道对于这沈宇柔的打击会有多严重,但以自己对沈宇柔的了解,万一顾业闻没有将沈宇柔彻底击垮,她势必会以百倍千倍完成报复!
所以他需要提前安顿好家人。
但得有一个合理离开的理由,不能被人看出是特地避风头去的。
这样至少在沈宇柔面前,自己还能圆得过来。
何况现在还有女儿可以证明,纵使沈宇柔有怀疑,也能消散。
林秦就是这样一个做事万手准备的人。
不让自己陷于绝境,永远可以立于安稳。
哪怕只有万分之一概率会发生的事,他也会为此事铺设一条生路。
沈宇柔嫌他懦弱窝囊不敢不为。
但林秦自认自己能比侯宁那种莽夫活得久。
他呵呵一笑。
在路边报亭买了张新的电话卡,林秦递过去纸币。
老板问他:“没零钱能找了,你看要不带份报纸?”
林秦回老家得走水路加山路,即先坐船,再坐长途公交。
而他查了船只班次表,今儿只剩最后一班了,傍晚六点整开,从这里到码头还要一段不短的距离,六点不被耽误的话,勉强应该能赶上。
所以林秦也懒得让老板再去想办法换零钱,点点头随手取了旁边一份当日午报夹在胳膊下,边换手机卡边步履匆匆上了路。
等好不容易赶到码头购了船票,前脚刚人挤着人踏上回乡的轮船,后脚鸣笛声就起了。
船只缓缓远离岸边,落日余晖在水面洒下一片刺眼的金黄。
林秦听着旁侧船客们各异的方言口音,在逐渐浓厚起来的烟草味里实在呆不住,走去船尾吹吹风。
百无聊赖之际,他终是想起衣兜里还揣着一份报纸,便展开来看看打发时光。
多是些无聊的社会新闻,没什么爆炸性看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