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宇娇点点头，问：“爸，那你打算……”

“我让你跟业闻帮你姐一起管理公司的那句话，还作数。”

“你们肩上的担子，也许往后要更重一些了。”

沈志同说完后疲累地揉了揉眉心，闭上眼懒懒向后一靠，便不再开口了。

沈宇娇却听懂了。

姐姐长久以来牢牢握着的权利，这次是要的要彻底交到他们手中了！

可很奇怪的是，明明是如此让人兴奋惊喜的消息，沈宇娇此刻却半点高兴不起来。

她说不清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

很复杂，很复杂。

“爸又头疼了吧？我给您按按。”沈宇娇敛眸，走到沈志同身后，伸手轻轻替他按摩着太阳穴。

“宇衡走了快有十三年了吧？”

沈志同突然缓缓道。

沈宇娇动作一顿。

但见老爷子依旧闭着眼睛，轻声答：“是。”

“这么算来，沈庭也快满十八了。”

沈宇娇听不出老爷子这话里的意思，便没接茬。

“我记得你小时候特爱吃糖，天天躲着我让刘嫂给你偷糖吃。刘嫂没我授意不敢取，你就跑去找你哥哭。”

“别看你哥后来性子倔，那会儿倒挺怕我，但还是乐意给你偷糖吃。你是吃得高兴了，你姐在后边馋得流口水。”

“可她偏说自己不爱吃糖，你从嘴里抠出来的那块沾满口水的花生糖她不要，你哥特地又去求着刘嫂拿一块新的，她还是不要，让你哥还回去。”

“后来我才知道，她是担心你哥挨我打。”

“宇娇啊，你说你们兄妹仨小时候关系多要好啊。”

“怎么岁数越大，却越……”

话道这里，戛然而止。

沈志同说不下去了。

沈宇娇清楚地感觉到老爷子的身子在微微颤抖。

尽管他仍紧闭着双眸，但那轻抽的嘴角以及隐忍的哭腔，却还是直直撞进了沈宇娇的耳朵。

她的手也同样不可控制地颤抖起来。

“你说，这是为什么啊？”

沈宇娇无法回答。

“呵，罢了，罢了……”

最终，沈志同还是把那哽咽给尽数吞了下去，只余一道长长的叹息，为这没有答案的提问，画上悲伤的句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