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五分钟，沈庭回了来。

“缴费窗口人很多吗？”陆尔两条胳膊搭着窗台，看似盯着外头随风摇曳的树叶，目光却是未聚焦。

“还行。”沈庭随口答。

他知道陆尔也就随口一问。

后者扭过头，张张嘴好像准备说些什么，但估计没组织好语言，想了想又咽了下去。

沈庭反而比她快一步，“你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

陆尔把头扭了过去。

这种求人的感觉非常不好。

尤其还被对方看穿了。

“没别的意思，就当是借的，你得还，”沈庭拿胳膊肘捅捅陆尔，故意开玩笑让气氛变得轻松起来，“你不会以为我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卷了就跑吧大哥？”

陆尔一愣。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她脑袋里撞了一下，记忆突然涌现。

依稀记得之前似也有人这般开玩笑地叫着她——大哥。

“你上回问我借的那笔钱都还没还呢，我可记着的。”沈庭悠悠补充。

陆尔思绪被打断，瘪嘴：“知道了。”

两人没把话说破，但也算心照不宣，各自双手揣兜慢慢往回走。

抢救室外，医生已经出了来，正跟徐和美严肃交代着事项。

陆尔远远瞧见，心一凛，赶紧疾步跑去。

沈庭跟上。

“最晚一周，必须给他安排手术。”杨泽岚杨医生低道。

陆唯一岁时有发生过一次危急情况，那会儿便是杨医生亲自操刀的手术，也是她叮嘱的徐和美，为了孩子日后的健康，一定要早做打算。

法洛四联症是没有保守治疗法的，居家细心照顾和随身携带药物甚至连延缓病情发作都称不上。

唯一能救命的法子便是做矫正手术。

陆唯的肺血管发育极差，一岁时先做了一次姑息手术进行中央分流，通过人工管道从体循环分流一部分血液到肺循环，促进肺血管发育，同时改善他紫绀的症状。

那一笔手术费直接将徐和美的家底掏了空，所以原想等着陆唯肺血管发育相对比较好以后再进行的矫正手术，就无限延了期。

“虽说他现在暂时脱离了危险，但这病……你一个当妈的也是知道的，等我们评估好他肺血管的发育情况，再通知你具体手术时间。”

“陆唯已经四岁多了，每多耽误一天，那手术的风险也是呈指数型上升的，我们压力也很大。”

“你们准备准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