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修知道她在想什么，想要对她笑，硬扯起唇角却笑的很难看：“殿下不需杀他，即便要杀，我也不想脏了殿下的手。”

“需让陈淮书消失一段日子，不被他察觉到此事我已知晓。”

“这段日子，我会处理好此事。”沈修顿了顿，嗓音哑然，很轻：“我会让她离开皇城，再也不会回来……”

这是他能想到，最好的法子了。

沈可儿不会回头了，劝也无用，可他也不能让她一直错下去。

这次他也不会再对她心软。

让她再待在皇城，一定出事的。

既然她已经恨他和父亲了，那就让她恨吧。

等将她腹中的孩子处理掉，送她离开皇城，陈淮书便是再想耍什么手段也无用了。

他此生都别妄想再找到沈可儿，别再妄想利用她。

“让他消失一段日子……”姜怜约莫明白他的意思了。

“殿下，将军，尚书大人醒了。”婢女来传话。

听到沈重山醒了，沈修忙带着姜怜前去。

刚到房门前便听到沈重山重重的咳声：“咳！去，去把小姐喊来！”

“父亲！”沈修连忙去搀扶想要从床榻上站起身的沈重山。

“咳咳！咳！”沈重山佝偻着腰背，粗咳着，发间多了许多白丝，脸上的皱纹更深，面色铁青。

他不知是气，还是因病，抖着身子，大口喘着气。

“舅父。”姜怜担忧的看着他，不过几日未见，他一下子老了许多，她还从未见过沈重山被气的这样厉害。

他咳声不止，姜怜连忙为他倒了茶水：“舅父莫急……”

沈重山抬起垂老的眼皮，看向姜怜：“怜儿来了……”

看到姜怜后，沈重山的怒气似是消减了些，也似是不想在姜怜面前发怒。

他枯瘦的手接过茶盏，微颤着手，饮了茶。

饮茶后，沈重山深深叹了口气：“怜儿都知道了？”

姜怜点点头：“我知道了。”

沈重山轻咳一声，看向一旁的沈修，面色沉下：“事已至此，你竟还想替她瞒着为父，你这是害她！”

沈修跪在床榻前，垂眼默着。

“怜儿，此事你无需插手，舅父会处置好。”沈重山看着姜怜，眼神疲惫，又带着一丝欣慰。

“你明日便要启程去圣京，此去路途遥远，遇事要小心。”

“舅父放心，我会小心的。”姜怜微微挪动身子，挡住他厉色看向沈修的目光。

“只是，这件事……”姜怜欲言又止。

沈重山深叹一口气，面容更为老态：“可儿糊涂啊，她腹中的孩子留不得。”

留不得，不能留。

“怜儿回吧，此事舅父会处置。”

“舅父……”

姜怜看出了沈重山不想和她多说此事，他与沈修所想要处理此事的办法，好像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