颂黎忍不住笑了,站起身向陈叔鞠了一躬,认真道:“谢谢您,陈叔。”
“谢什么谢!
你是我看着长大的,照顾你是应该的。”
陈叔摆摆手。
没一会,工厂里热闹起来。
颂黎跑出去,就见一辆大卡车正往厂子里开。
正疑惑,肖天扬就从里头跳下来:“我也住这儿!
陈叔给我找个空屋吧!”
颂黎偏头看他,淡淡道:“没有。”
肖天扬不生气:“那我住你屋?”
陈叔不自然地咳嗽了一下,带人找屋子去了。
少爷就是少爷,肖天扬是不会让自己没苦硬吃的。
没一会,他带来的工人就把沙发床垫长绒地毯各种家具搬下来。
他把颂黎的也给换了。
什么都一样,一式两份。
颂黎心底升起一丝不安,她宁愿肖天扬不要如此,她无以为报。
肖天扬倒像是猜到她心思,凑近了,低声道:“在你身边我乐意。
你就当我是空气,我陪着你,振兴非遗!”
颂黎见他那样高兴,也不忍再拒绝。
大门外的阴影里,停着一辆车。
陈叔扒拉着门边,让工人往里搬东西:“顾总,要不跟颂黎说一声?”
“不必。”
顾堇年坐在车里,看不清情绪。
从他送她去葡萄牙到现在,刚好四年又一个月。
而他在离开的那一晚,就选择了一条不会被颂黎原谅的路。
他想,她还那么小。
她长大后,自然会遇到和她同龄的,又互相喜欢的人。
就像是肖天扬那样。
秦语在副驾驶回头看老板,她真的很想开口劝一劝。
可是她不敢。
从那时开始,顾堇年明明是一有时间就会让她订票飞去葡萄牙。
只是每次都远远看颂黎,从不靠近。
借着车顶昏暗的灯光看到的顾总是面无表情的,可她总觉得他有些难过。
忙到夜里11点,众人散去,颂黎点上陈叔准备的台灯,温暖的光线倾泻而出,瞬间照亮了整间小宿舍。
她坐在桌前,整理着厂里新一季焰火生产的资料,耳边隐约还能听到厂房机器运转的声音。
她觉得心安。
或许,这里就是她最该扎根的地方。
颂黎一向睡眠不大好,可能是喝了些酒,又旅途劳累,刚爬上床,她竟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半梦半醒间,有人走了进来,拖鞋踩在长绒地毯上,发出很轻地,沙沙的声响。
他弯腰,静静看她被灯光晕染上淡黄色的卷翘睫毛。
靠得太近了,他清浅的呼吸落在颂黎脸颊上。
不知看了多久,他忽然俯下身,低头吻她。
额头,鼻尖,面颊,嘴角。
克制又温柔。
渐渐地,吻变得和呼吸一样急促。
吻也从轻柔的试探,变成带着压抑的渴望。
颂黎觉得不对劲,只觉心跳加速,连肺里的空气也被掠夺,就要呼吸不过来。
双手更是被他牢牢按在床头,动弹不得。
“这些年,有想过要这样做吗?”
顾堇年的声音在头顶沉沉响起。
颂黎睁眼,正对上他眼底晦暗不明的情绪。
见她不回答,他又勾着唇冷声质问:“勾引自己小叔叔,不觉得恶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