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小伊布头一次露出这么闪闪发亮的眼神，安吉尔也开心地弯弯眼睛。

这一场表演取得了完完全全的成功，之后，伊布们品尝安吉尔和耿鬼制作的食物后，眼睛一亮。

这味道，这口感，以及里面所蕴含的对它们成长有益的能量。

安吉尔她们的食物，成功征服了伊布它们。

布凡坐在安吉尔对面，头埋进盘子里面吃得不亦乐乎，吃饱后撑着个圆鼓鼓的肚子懒洋洋地仰躺在桌子上：“训练家安吉尔，我现在对跟在你身边的小伊布更放心了，吃得这么好，也有友好的伙伴……”它看着菊草叶将小伊布够不到的宝芬放在它面前的盘子里。

梦幻坐在湖泊旁边和丑丑鱼看着刚才它用手机拍下来的各种表演的名场面，耿鬼戴着厨师帽，得意洋洋叉腰看着在场宝可梦享受美食的画面，绿毛虫和月亮伊布聊天聊得起劲。

看着安吉尔笑着摸摸菊草叶和小伊布的脑袋，享受与宝可梦们相处的样子时，布凡有些愣住了。

“真的，是很美好的画面呢。我跟在度义身边的时候，人类可不会这么放松地待在宝可梦之间。”布凡坐起来，看着天空的月亮。

“你愿意听我讲个故事吗？”

安吉尔预感这应该就是布凡和度义的故事了，她自然很好奇，摆出倾听的姿势。

旁边的伊布们也竖起了耳朵，因为布凡之前也没有和它们讲过。

那是一个混乱的时代，降临的秘境，到陌生的地方不适应的宝可梦，以及受到不知名的影响情绪变得狂躁暴虐的宝可梦，母亲伊布也在秘境降临的第二天一改之前的温和，变得富有攻击性，原本友好的伊布族群居然变得暴虐残忍，它想不通为什么一夜之间什么都改变了。

被赶出来的它小心翼翼地在秘境里面活着，最后在一次被同族伤害到遍体鳞伤的时候，它被度义捡了回去，被反复伤害的它对周围的生命都保持警戒，度义也是一样。

它损坏了他的家具，他沉默不言，它打翻他给的食物，他沉默不言，它咬伤他的手，他发出一声痛呼后沉默地包扎伤口。

这是一个哑巴人类，而且，对自己毫无威胁。

想通了的伊布放松了下来，在接受了治疗的情况下它的身体开始康复，就这样又过去了几天，它渐渐开始观察这个人类的习惯，比如他喜欢晒太阳，比如喜欢埋头在桌子前写写画画，画的画巨丑，它也是通过那棕色的一坨才知道他画的是自己，气的原本没有搞过破坏的它撕碎了那幅画，只有那个人类给自己加餐赔罪才勉勉强强地原谅他。

它度过了安稳的几日。

在伤口完全恢复的那一晚，它十分舍不得离开，回过神才意识到它对那个沉默照顾自己的人类产生了感情。

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之前的母亲也是和它讲过，在很久很久以前，它们也曾与人类同行，尽管这个世界的人类恐惧暴虐的宝可梦们，但布凡认为正常的自己和度义同行没什么大不了的。

度义见伊布对自己敞开了心扉，也打开了自己说话的开关，开始和伊布单方面的聊天，一说话就是半个小时都不带停，让原本只是大概理解人类意思的伊布都被动地学会了听人话，而在一个夜晚，抱着它的度义小声说。

“简直就像是做梦一样，我没想到我真的会有一个愿意听我说话的朋友，我以前话很多，被朋友和家人嫌弃，都不愿意和我呆在一起，后来做研究我也就只能在讨论科学理论的时候说一些。”

你现在话也特别多。坐在他怀里的伊布翻了个白眼。

“我想好你的名字了，叫布凡怎么样？伊布不平凡。”

什么乱七八糟的名字啊！它才不要这个，伊布头摇得像个拨浪鼓却被度义按住，上方传来声音：“看来你很喜欢这个名字啊，那你以后就叫布凡好了。”

伊布·布凡：？？？

气的它差点把度义的手咬破皮。

“如果你会说话就好了，我们也能聊天。”度义随口说了一句，但伊布记在了心里。

因为度义的表情真的很寂寞，感觉它要是学不会说话的话，度义就要寂寞死了。

不就是说话嘛……它努努力不就学会了？

布凡花了三个月亲口叫出度义的名字，度义也是它学会的第一个人类词语，而且和伊布的“布咿”发音相近，之后的三年，它陆陆续续学会了很多人类的单词，并在之后成功地和度义聊天。

尽管聊天大部分是度义在说，布凡在听，时不时应个一两声，但双方都感到了满足。

之后，度义开始致力于改变世人对伊布在内的魔兽的看法，并加入了一个叫做莫斯特的人的团队。

而在研究的途中，布凡也发现自己好像无法借助进化石进化。

“没关系，说明你是注定要用伊布这个身份创造奇迹的，我也会帮你！”

也许是看出它当时内心的不安，度义比它还要先相信了自己，并把自己的生命托付给了它。

训练家给予了信任，那宝可梦必定会给予超乎想象的回应。

布凡以一般系的伊布身躯掌握了各种招式，也能使出八种独特的属性招式，它感觉自己的潜力不断提高，不断变强。

只要是待在度义身边，它便感觉自己无所不能。

他们一直陪伴彼此，而度义因为年轻时造作身体晚年的时候只能坐在轮椅上，他安顿在伊布秘境附近的伊布镇，它也回到了伊布秘境当了领主。

老年的度义话没有那么多了，布凡却开始怀念他喋喋不休的模样，那个年轻朝气蓬勃的青年注定只能留在它的记忆中。

看着度义苍老的脸和它与当初无二的样貌，布凡后知后觉意识到了什么。

“我的实力确实变强了，连带着体内的生命能量都很高，我能活个200年，但是度义不一样。”布凡说起这个，眼神带着点遗憾。

“我试图找了各种方法，都不能阻止他走向生命的终结。”

在最后，布凡选择珍惜和训练家最后的时光，并在一个下午，度义坐在轮椅上，它趴在度义的膝盖上，他们一起在暖烘烘的日光下睡午觉。

布凡醒来了，而度义却永远陷入了梦乡。

“之后，我就回到了伊布秘境，很少出去了。”

布凡结束了故事，转过头却面对一双双泪眼汪汪的眼睛，吓了它一跳，哭笑不得：“你们干嘛这么悲伤啊？”

“不，就是，布凡你和度义博士的故事太……”安吉尔鼻头泛酸，菊草叶更是泪眼汪汪，它想起之前和安吉尔一起看的电影《少年与土狼犬》了。

“哎呀，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再说了，度义直到最后都很满足，他是笑着在梦里离开的。”

布凡摆摆尾巴：“只是，我好像和他没什么保管下来的东西，他没有送我礼物我也不需要，但是我们之间连张合照也没有……”

“合照……等等，我记得……”

安吉尔想起什么，从空间里拿出《莫斯特博自传》，翻到之前看到的一页。

【如果你看到这一页，嘿，恭喜你获得伟大的莫斯特博士偷拍的照片一张】

本来以为是什么关于沙奈朵的照片，但是这句话是夹在度义和他的伊布之间……

不会吧？安吉尔感觉自己心脏扑通扑通地跳动，她手轻轻划过那一行字，下一刻，一张照片像是书签一样出现在书页间。

安吉尔看了下那张照片，将它递给布凡，布凡接过后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照片中，背景是白色的实验室墙壁，一个棕发棕眸的青年抱着一个气鼓鼓的伊布，他低头好像在和它说话，伊布撇过头不理他，但尾巴很诚实地拍打着青年的手臂。

也许是一个白发的青年看着有意思随手拿手机拍下来的照片，并在后面洗出来后放进了这本自传里。

“这个是在书里找到的，也许是当时的莫斯特博士给你们拍的照片，收下它当个纪念吧。”

布凡看着照片，脑袋蹭了蹭照片中的青年，仿佛想突破相片感受青年的抚摸。

“布咿……”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