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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长辈行过针,写了方子命丫头去药房煎药,黛玉扶探春在窗前的矮榻坐下,就看到司徒澈踩着船从道观下面的河道上过来。
她推开窗对司徒澈招手,少年在夕阳下披红挂彩,扬起的笑容比漫天红霞还要绚烂。
司徒澈也看到黛玉了,把船停在河边,快步走进道观里。
看到向自己福身请安的探春,他淡淡应了声,又向几位长辈问过好,就拉着黛玉离开了。
黛玉跟在司徒澈身后,并不意外他对探春的态度,皇家父子三人无论内里性格如何,对外都是冷着脸话不多的样子。
皇上冷硬的性格据说是随了生母,大皇子是刻意在模仿父亲,其实他的性格非常温和,以前面对亲近的人也很爱笑,在皇后薨逝后笑容才变少了。
司徒澈打小就没有安全感,对外人极为排斥,自然也没什么好脸色,像只炸起背毛的小猫。
面对信任的人又是另一番态度了,黏人撒娇又霸道,不允许她的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
两人来到叩竹广坐了,黛玉才说起荣国府的事,听到贾家和薛家的打算,司徒澈好笑道,
“他们也太把自己家的姑娘当回事了,太子什么绝色没见过,对于我们这些龙子凤孙来说,美人不过是唾手可得的玩物罢了,谁会拿她们当回事呀。
指望送姑娘进宫得好处,他们想得倒挺美,不借着那些女人的手扒掉他们一层皮,都算父亲和大哥善良了。”
黛玉想到因省亲变得毛干爪净的后妃娘家,等到他们穷得受不住了,只能靠放贷和包揽诉讼过活,还可以再收割一波,不得不赞一句皇上太会玩了。
黛玉又提到想请他给探春做媒,司徒澈思索片刻才笑道,“的确是门好亲,牛季礼虽是庶出,打小也是由嫡母教养长大的,牛家的规矩是庶子成亲后就要分家单过,听你说三妹妹颇为能干,正好经营自己的小家。”
两人商议好了,第二天又请张绘去试探牛伯期的口风。
张绘考上了庶吉士,跟牛伯期同在翰林院,新科状元王荣邦又是茂茂和林翀的老师,相处久了关系也亲近起来。
牛伯期跟庶弟年纪相差八九岁,平日里的接触算不上多,听张绘要把宜妃的娘家妹子说给庶弟,他倒没有反对的意思,就说回家请长辈们详谈。
牛大太太听说是林家人提的亲事,心里先就满意了几分,谁不知二皇子妃在皇上跟前极有脸面,舍个庶子就能跟她打好关系,怎么算都是牛家赚到了。
两家都有结亲的意愿,在穆月辉两个儿子的满月宴上让两个孩子见了一面,又合过了生辰八字,到十月中旬牛家便派了媒婆到荣国府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