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彧假装悲愤的喊冤，“天地良心，我哪里不收心了，今早我卯时就起来背书，天下还有比我更勤奋的学子么？”

黛玉嗤笑一声，“你确定是为了背书才早起，不是高兴得睡不着？”

吴彧被猜中心事，俊脸比桌子上的苹婆果还红，林生笑着为他解围，递过一个果子给黛玉，

“姑娘尝尝这西洋的苹婆，清脆多汁，虽没我们的果子甜，也算不错了。”

黛玉咬了口，熟悉的咔嚓声响在耳边，她怔了下才恢复常态，“这果子是清甜，我们的苹婆是甘甜，把种子留下尝试杂交，说不定能种出又脆又甜的新果子。”

林生笑道，“姑娘的想法很多人都曾试过，只是没个小十年功夫很难出成果，因此都放弃了。”

黛玉也只是随口一说，又问起林生去江浙沿海可找到目标了。

林生想到在沿海看到的景象，脸色就沉了下来，“姑娘不知，那甄家嚣张得很，专门在沿海设了个庄子晒私盐，当地很多人都知道，好找着呢。

我到时庄子已经焚烧殆尽，连盐田都被引入海水毁了大半，当地人都不敢靠近那边，据说起火当晚有马车运走了不少人，还有老弱被烧死在庄子里。

我带人连夜摸过去查看，尸骸基本上都是家畜的，人骨拼凑起来大概有七具之多，虽不像传闻那样残酷，也足够甄家上下掉脑袋了。”

黛玉叹了一回，让林生只管歇着，甄家不是他们能动的，怎么处理全看上头的意思。

临走前她对林生坏笑道，“楚大家前儿有点咳嗽，想是忧心所致，林生叔送几个洋苹婆过去，一来报平安，二来探病，可不能冷落了佳人啊。”

林生被闹了个大红脸，他还当自己做得多隐秘呢，没想到不止老爷看出来了，连姑娘都知道了，该说不愧是父女么，都鬼精鬼精的。

吴彧哈哈大笑，连声夸林生叔好眼光，不如动作快着些，说不定明年就能抱到小林生了。

黛玉哼了声接着给他们派差事，“大哥你给三姨也送过去一些，还有柳太太也送一盘子，再抬半筐到衙门，就说我这些天胃口不好，派人去外头寻来的新鲜果子，进给长辈们尝尝。

其余的留半筐就好，给穆太太和姑母家也送几个，剩下的让厨房切了散给家里人，找那饱满的种子留一些撒到花厅里。”

吴彧笑道，“胃口不好可是个好借口，柳大人就是这么对外说的，说是柳太太胃口不好，吃的药又跟饮食相冲才中了毒，你再这么说就更假了。”

黛玉翻了个白眼，“那说我过年吃多了积食挑嘴总成了吧，借口一抓一大把，你就不会变个样么。”

兄妹俩边斗嘴边往外走，刚出院子就有管事飞奔而来，请两人快去内院，柳少爷跟二表姑娘打起来了。

黛玉心说都什么事啊，那么大的院子这两人是怎么碰到一起的，都多大的人了还打架，就不能有点出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