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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全凭万岁爷作主。”
江鹤的意思很明显,若得不到“通行令牌”,这件案子就止于此。
陈云没吭声,他在斟酌。贤亲王陈仲非真正的皇室,而是先帝恩赐与天子同姓,将原姓氏改了,故赐“贤亲王”的封号,此后从不涉政。他猜这是父皇的意思,父皇在世时,他常能在父皇身边见着此人,年岁稍长,模样生得很讨好,就是让人看着就心生喜欢的那种,父皇和其相处总能惹得开怀大笑。明眼人都晓得,这位年纪轻轻便收复一方失地的王爷深得皇帝喜爱。只是后来父皇逝世,贤亲王就甚少再进宫了,甚至连宫宴都是能避则避,他便也极少再见。
他与陈仲之间的联系,大概只因先帝。现在陈仲的儿子牵涉进了这桩案里,想来他只觉得哪里怪但又挑不出来。
“给你一道圣旨,查就是。”他允了,又着重强调,“既然关乎贤亲王府,查到什么都须得第一时间报与朕知晓,听清楚了吗?”
江鹤合手领命,“臣谨记。”
陈云看着人退出殿外,俄然记起从前在宫中听说的秘闻,不知是从何处传的,说这陈仲是先帝的私生子。
第二日,江鹤求来的圣旨就送到值班的衙署,他便令吏胥前去贤亲王府将陈澜请来做口头询问。
都察院的顶梁柱可不是蠢货,一桩贩卖私盐的案子竟将一个不与生意打交道的世子爷牵连其中,江鹤和洛晟的想法是一致的,这是一个阴谋,他不仅要查洛晟,还必须揪出设局之人。至于最终的真相是什么,有多么严重,江鹤需要做好承担它的心理准备。
洛晟免职的消息令陆赟为之一震,尔后更听闻此案事实上还牵扯了贤亲王府,先前他以为是冲他来的,到如今,他完全懵了。
为何陈澜也在案情里,他左思右想,自己同那陈世子压根没有联系,怎地俩人一起卷进来了。
他坐在池边的小亭内,静看水面的涟漪,近来雨水不断,都城上空持续了几日乌云密布,黑压压的,都说天气能影响人的心情境遇,这话没错,他胸口也闷得紧。
家丁打着伞跑过来,撑着在亭子口道:“少爷,公主在厅里等着见您。”
“母亲。”他忽然纳闷,“她怎么出院子了?”莫不是洛晟免职的风声也传到她那去了。
陈懿一袭鹅黄的衣裙,配着简单的发饰正坐主位,陆赟到时,手中的茶盏刚落下。
“母亲。”
“坐,”她轻慢地说,“洛家那孩子出事了,你如何想的?”
陆赟也正坐姿势,脊背挺得笔直,认真地回道:“玄清司结案后孩儿找过他,哥说程贺死前招是我叫他这么做,但孩儿岂敢,背后利益连着左相府,哪容出半点的错。”
陈懿命贴身丫鬟守着门,厅中只她们二人。她细细端视自己的孩子,“他有告诉你案子也与陈澜有关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