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埋伏你,断然是通过你队里的奸细晓得你近来的动向,也是瞅准了时机来的,只是天不遂他愿。”梅鹤翎抿抿嘴,若有所思道,“他懂得的,咱们比他更懂。他敢在你住处逗留,就不怕他不上钩。”
他派荆向阳去了岳舟的住处调查,并加强了驻军地四面的巡逻,集中士兵训了话提高戒备意识,该做出的反应一个不落。
距离岳舟受伤过去五日,清早士兵结束操练,梅鹤翎宣布即刻带兵前往意州城附近作排查。这是每隔半月便要走上一趟的军务,清点完毕士兵人数,梅鹤翎领队出发,独留了少数守营。
岳舟的伤愈合的不错,孤华每日都过来陪着解闷,偶尔还有几个小兵凑热闹,听岳舟搁榻上聊他南下的所见所闻,吹的那是天花乱坠,直叫孤华没憋住漏笑。
因着营地出去了大部分士兵,营帐都空了,夜里除值班守夜的,全进了帐篷里避风。入冬了,虽说不比北方都下雪,那也是冷飕飕的,靠着火堆睡都叫风给冻醒,所以他们基本是轮着进帐里睡的,眼下有空的,当然是能避则避了。
“阿翎这趟得去多久?”岳舟昂首看天色问。
荆向阳搓着后颈的泥巴,道:“得花个十天。”
“还算快了。”
“十天,最迟了。这东西不来,那他可真是能忍。”
荆向阳不忘讽刺钭轶,正规军打心底瞧不起一堆由乌合之众组成的叛军。
岳舟倚着圈起马道的栅栏,把根狗尾巴草叼嘴里,“不来就真麻烦了,难料他揣的什么阴谋诡计,后头得愈加堤防。”
“这倒是没错。”
夜里山林狂风大作,掀得旌旗猎猎作响。岳舟翻个身,伤口长肉痒得难耐,想挠也不能挠,太闹心实在是睡不着。没法子只好坐起身,瞅着“噼啪”溅火星子的篝火游神。突然有人嘶喊“着火了”,他忙下地找鞋跑出帐外。
孤华没去救火先跑来找了岳舟,“哥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烧得又不是我这。”岳舟看孤华有些小喘,压着声道,“是他们来了吗?”
“不知道,”孤华眺目起火的方位,风向吹来的很是凑巧,火势迎着风冲粮草那边烧去,“但肯定是人干的。”
“哥,你跟着我。”
“先救火。”
火势渐大,留守军营的士兵几乎都动身灭火去了,岳舟的伤势经历十几日的调养不作太大幅度的动作没什么问题。孤华眼瞅火光冲天心里也着急,烧帐篷都不能烧粮草,要打起仗来没吃的哪来的力气打。
“哥你小心些。”孤华嘱咐岳舟两句,操起洗衣服的盆,装了水和跑来跑去的士兵一道扑火。
岳舟觉着那钭轶该来了,左等右等不见动静,待扑灭营地的大火天也亮了。
士兵们累得瘫倒在地,就着沙地躺下睡了,一个个脸上黑黝黝的。
荆向阳也好不到哪去,离最近的还得是他,这脸都黑成碳了,到岳舟边上就一屁股坐地上,揪里衬粗鲁地抹了把眼睛,“踏马的差点把我俩眼珠子熏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