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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鹤卿没再追问,默默跟着温离后边,去了一趟厨房。
廊道的风很大,将他裸露在空气中的脖颈冻红了。
温离怎可能未注意,把东西放水盆中,回房的路上,他叮嘱道:“天冷穿高领子的,尤其明日,皇城风大,莫让寒气侵入身体了。”
“你是关心我的,卓兰。”
“是,侯爷。”
卓兰的直白承认使梅鹤卿心里又生了喜悦。
“那你往后不要再说些伤人心的话了。”他几乎是哀求,这个决定错的只有他,他该放低姿态去求爱人的原谅。
温离神色温和,他先送北都侯回屋,到了卧房门口道:“侯爷啊,这些不是伤人的话,是事实。”
“可我不想你亲口说出来,那听上去很讽刺。”梅鹤卿站在门槛里,他想探手去摸摸温离的脸庞,却碍于怕巡逻的禁军瞧见,他只好攥攥拳。
“不想亲口听什么,是侯爷还是驸马爷?”
“你明知故问。”
“是,我明知故问,然而侯爷也是,明知它是事实却不愿去接受。”温离不顾梅鹤卿胸口的那颗心疼不疼,一再强调,“你是要娶北楚公主的北都侯,已经不是我曾经认识的心上人了,缘分已断。”
梅鹤卿眸光笃定,“我不管你如何去想,婚约一事绝不可能,我断不会娶你之外的人。”
“婚约尚在,它何时解了再聊罢,只是,”温离转过身,“不知那时候的我还是否对你有一丝情意。”
“卓兰。”
梅鹤卿唤着温离的字,那背影头也不回地走了。
简单的擦洗过后,温离着里衣躺在榻间,举着一把扇子仔细地看,它是梅鹤卿离开京城前最后赠予他的礼物。
一只弓腰的狐貍。
这是他们间隐晦的暗示。
他很自私,做不到时时刻刻以大义来说服自己,尤其得知了梅二仍爱他,抢回的念头更甚。凭什么要为皇帝的霸业牺牲那么多,既要牺牲爱情还要牺牲性命,他坚决不愿。
若逃避成婚是梅二服毒的另一个目的,那他没有理由再用所谓的大义逼自己承受失去爱人的痛苦。
他合起折扇放枕边,心事重重地阖眼。
第二日天光破晓大伙便起身准备进宫事宜。温离作为钦点的护卫,随禁军在府邸门前的接下整装待发。梅鹤卿同裴逸一道出来,温离搁面具望了眼,梅鹤卿换了高领子,他敛了视线,在马背上望着前方。
今日停雪,街上一宿的积雪挨扫到两侧,一路通向皇城的正门。
温离和段愁生驾马跟在马车左右,直至宫门,两侧乐师起鼓奏乐,数名官员相迎。
温离挑帘,裴逸与梅鹤卿接连下来,与官员互行礼,由为首的洛左相迎入宫门,向大殿去,至宣政殿鼓乐方停。
禁军中押送贡物的一并入,其余留在皇城门。
宣政殿文武百官皆在,温离虽是四品官但在此行中算护卫,便不能随二人进殿,只得和段愁生守在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