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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驸马爷,有要事明日再谈罢,属下要睡了。”温离显露不耐烦,“您知道我打南下北上有多辛苦么?容我好好休息,行吗?”
梅鹤卿抿紧唇,神情像经过了一番考虑,缓缓放下手臂。
温离低头,没有犹豫掩了门,然后失魂落魄地靠着,一步未动。他方才的话,如短匕扎疼了自己,他很难过又不知在难过些什么。
照进屋内的笼光微微摇曳,也不晓得自己怎么想的,脑袋空空又把门开了。
门口的人也一步未动,真就和根桩般,穿着单薄,立在那,咬着下唇流眼泪。
温离很震惊,他从未见过梅家二公子哭过,即使是在那次澡房,也只是露着副招人心疼的表情。那时的温离最看不得这神情,当即便抱住了好一阵安慰。
“你怎哭……”
他话未问完,便遭擅自入内的人一把搂进了怀抱。
搂他的家伙把脸埋到了他的颈窝,呜呜地哭了。
他想抬臂回应,内心挣扎了下,算了。
梅鹤卿闻着久违的体香,吸吸鼻子,略含哭腔问温离,“你不抱下我吗?”
温离嘴一硬,刺激人说:“侯爷是未来驸马,属下不敢。”
“我不是。”
这人倒否认得干脆。
“那也同我无关。”
梅鹤卿一时语噎,他抱人沉默了。
门还开着,风不停地往里灌,温离怕有经过的人瞧见,先关了,嘴上反倒说:“抱也抱过了,回去歇息罢。”
梅鹤卿摇摇头,轻声恳求,“我想留在这。”
传进温离耳朵,听起来像撒娇,他生着气,心和嘴是一样硬,“行,那我换房睡。”
“你留下陪我。”
“凭什么?”
梅鹤卿的臂膀使劲把温离圈得更紧了,仿佛松开,温离便会离他而去。
“我不曾背叛你,卓兰,我不娶任何人。”
他把着温离的腰窝解释,“局势紧张,我但凡有别的选择,也不会不辞而别。”
温离扒掉缠绕脊背的手,退开一步,借薄弱的笼光注视他,“你的选择是什么?”
他垂眸了,“我与陛下作了交易,自启程日服用他给的慢性毒药,以命换取大哥的军权稳固。”
温离缄默了。
风拍着窗,屋内静谧良久,他才深深地吸了口气,平静地道了句“很好”。
“卓兰……”梅鹤卿轻轻唤他,像怕大人生气的孩童。
“侯爷大义啊。”他撇头吞咽,把酸楚全咽回腹中,“反倒是我太拘泥于小情小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