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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捉到一个。”草丛里的声音有点亢奋,走出个少年身段的影子,拔剑果断地架到了脖颈。
黑影在排沟挥汗如雨,浑身发热,冰凉触到肌肤没出息地打了颤,“好汉饶命!饶命啊!”
孤华拿剑面拍拍此人的面颊,凶道:“滚进去!我们老大有话问你!”
“是是。”黑影答应配合,手脚着地往草里爬,野草刮擦着脸,陡然用力起身想逃。
孤华不能杀了这人,情急下打算砍伤对方膝窝,却不料这家伙足够倒霉,硬生生被在他前头逃出来的同伙的尸体绊倒了。
黑影恐惧地从余温尚在的尸首身上爬起身,也不管人在哪个方向,跪地就磕头喊着,“是钭轶,都是钭轶出的主意!”
“钭轶做了什么?”白夜剑抵颈侧。
“别,别。”黑影瑟瑟发抖,“我说,我说。他要引梅校尉进仇水涧,设伏杀了。”
温离立在白夜背后,寒声道:“钭轶要设伏就需要兵马,他给谁传的消息,那些兵马又驻扎何处!”
“是钭殳,钭轶的兄长,头儿,头儿。”黑影急道。
白夜剑尖往脖颈挪了丝毫,那处就破了划痕,溢出丝血,“在什么地方!”
“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大人。”
“我再问你,你们把季燃抓去何处了!”温离迈开一步上前,和白夜并肩,“钭殳又是何人?是武朝人还是季伯文的私军!”
“是头儿,起义军的头儿!”细作答得飞快,“季伯文好久没给我们粮饷了,我们没办法就自个干的,然后就和武军成了盟友。”
“盟友。”
温离品着二字,略微俯身,“用毒药控制你们,也算盟友?”
“呸,丧心病狂的手段算个屁盟友,我看你们都傻驴!”孤华环手抱胸,堵着后方的去路,满嘴嘲讽。
“什么毒药,我根本不知道。”细作颤着声,“你们饶过我一回罢,我也是想乱世里能吃上口饭,饿糊涂了不然岂敢做这种事。”
温离直起腰,思忖着,“你不知道,那你今夜费劲力气从恶臭的排沟爬出来做甚?可别说你有大半夜钻沟子的习惯。”
细作看不清面前人影的脸,一直垂头盯着鞋,夹了哭腔说:“我真不知道什么毒,我就是觉着你们要抓奸细,怕被供出来才想法子跑!我已经够坦诚了,求你们能放我条活路。”
温离挪了步,漠声道:“放你回去通风报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