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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垂眼心虚,哪敢直视。
“我适才瞧你神色,是有何难言之隐吗?”温离把话直白地挑到明面上了,便是希望李飞叶可以坦诚回答。
“是大人多虑了,我没有。”李飞叶答得吞吐,显然话中有假。
温离也非咄咄逼人者,何况这属他人自身的事,明知他不足这资格操这份心,只温声道:“我本意是好的,若当真中了毒,正巧我身边有大夫,可帮你试着解毒,仅此而已。”
李飞叶轻轻点了头,“我明白大人的用心。”
温离觑着人,亦不晓得再说点什么。厅堂又静了少顷,倏地另头传来胡琴声,似是一头驴在嘶喊,着实把还尚存余悸的李飞叶给吓着了。
不稍片刻,温离就见岳舟披着件外袍气冲冲跑到他这来了。
“阿离!”
“醒了?”
岳舟提着手里断了根弦的胡琴,本想质问,看见堂上坐着喝茶的温离,顿了顿,胸闷地道了句,“醒了。”
“那便好,洗漱一番,随我去慕家。”温离回味舌尖的清苦,欲把脑袋里的昏昏沉沉全冲干净,“胡济收过慕家不少好处,他既称慕家过所尚在衙门,便是慕家还在江阳城内,我们须得尽早。”
“是是是。”岳舟眼搁边上一扫那三千两的小兔爷,才品出点滋味来,这是要给二爷点颜色了。
“看什么,还不快去。”温离循岳舟眼光望去,落到正低眉的李飞叶侧颊上。
岳舟应声,脑子里止不住臆想,出门右拐把坏掉的胡琴丢还给躲在门外偷看的孤华,凶道:“臭小子,你等着。”
孤华瘪着嘴委屈,莲净挡在前头截了岳舟投来的眼神,迎视道:“主子的吩咐,有事冲我来。”
俩人都有几分不甘示弱的情绪在里头,瞪了几个眨眼的功夫,温离跨出门槛,岳舟方撇了话,灰溜溜地跑了。
“你们一窝子欺负我!”
“你就这般去,不戴你的那煞人的代面了?”岳舟嘴里吃着刚出炉的肉包,那是换了衣袍后,饿得实在不行去厨房顺来填肚子的。
温离坐入马车,艳阳似火,烤得人难耐,额面不时就浮了汗渍。
他拭去,不停晃着扇,道:“大白日的,戴了出去招摇吗?”
岳舟也掀帘钻进去,他咽了咽,坐下道:“也是,方便你们夜里当贼。”
“我不介意下回出手时留你姓名。”温离斜睨一眼,“叫这仇都报在你身上。”
“那可别。”岳舟用帕抹了指腹残留的油渍,话锋一转,“昨夜那三千两不简单罢,回去路上你未和我讲,现下讲讲,否则二爷问起此事,我没法子给个准信。”
孤华戴了斗笠,和白夜一左一右坐去马车前室。
提及梅鹤卿,温离面色微变,鞭子声一落,车动了起来。
“快马加鞭也得用上个把月,这等小事还需向北都侯汇报吗?”
岳舟岂能听不出话里头的情绪,可他承诺了梅鹤卿,温离有何举动都必须一一禀报,他接了这桩生意,便是职责所在。
“阿离,你是晓得的,三千两不是小数,我该同侯爷道清楚它去处。”而岳舟也明白,感情的事那是两个人的事儿,他无权过问,只得避着来问了。
温离面无神情,“自是为了查案,难不成赎回来暖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