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了良久，他方忍下心道：“鹤羽你须物归原主。”

李飞叶偎着怀，闻声垂了眼，他不肯，“一物换一物，须得是你常带在身的物件。”

温离想了想，里里外外没有什么随身之物，这柄扇是梅鹤卿做的，鹤羽也是出自梅宅之物。似乎自清醒后，没有任何东西是属于自己的，也包括当时的温离。

“我只有腰牌尚且算是我自个的东西，但它不能给你。”

“那我便不换了，也不还了。”李飞叶本就无意要交出鹤羽，刚进屋那会就把面具给藏好了。

温离面露不悦，“鹤羽非我私有，它属梅家。”

“不，”李飞叶脑海清晰记得面具的神韵，“它分明是按照你的模样描画的，岂能不是你的？”

起初看见鹤羽时，温离也与李飞叶有过同样的想法，确实是像极了。

“李飞叶，”温离慎重说：“你留着它就是累赘，若被人发现是你偷了此物，他们会放过你吗？”

左安可是恨极了他，手底下的人莫名偷了他的代面，怎可能不往别处怀疑。

“我定然好好保管，不叫他们发现。”李飞叶言辞坚决，便是如何也不交。

温离说不动，也不在鹤羽上纠结诸多，还颇有分无奈。他扶起李飞叶脑背，迫使对方仰面望他，“私事到此，该谈谈公事。你同我透露的还尚分不出个真假，你得留下哪也去不成。”

“我句句属实，我发誓。”李飞叶指尖抓着衣料，真切地说：“江阳城的叛军不做动作是出于顾潇将驻扎地定在了城外，眼下做什么都没用。”

“你发誓亦无用。”温离手臂猛然攀上李飞叶的脊背，一把就扣住肩头，“你也逃不掉。”

李飞叶一侧肩头陡然吃力不少，他讶异地看着温离，“你适才骗我，你没中毒。”

温离面无表情，言语间却十分温和，“不这般你如何自己靠过来，上回叫你随口几句逃了，今夜没这么容易。”

“我平日负重百斤都轻如白羽，虽中了软骨散，却也不是制不住你。”

李飞叶眸中讶然只是一瞬，他忽而便小声笑了出来，“我说了，我也是愿和你走的，大人想这般抱着，恰随我心意了。”

“你，”温离一时语噎，竟不知该回什么话，“搂够了便松开。”

“不够。”李飞叶厚着脸得寸进尺。

“我曾以为你性子唯诺好捏，岂料是个耍赖的。”温离此刻放手不是，不放手也不是，当真是进退两难。

李飞叶闻见温离衣衫的香气，感觉安心，“我既能蒙骗大人，便不是个好拿捏的。”

“是吗，”温离桃眼微敛，隐隐挑笑道：“如不听话，往后也不必再亲近了，我喜爱乖巧些的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