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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干什么!”洪威胡渣未清,一副地痞无赖样,跨前一步就出手推了把林兔。
林兔在阆居试药那会便落了病根,身子消瘦,经这蛮横粗汉的劲儿退着趔趄了两步,阿闫萝正巧从后院赶来,顺势把林兔扶住。
“当大夫的身体那么差,难怪治死人!”洪威见机向围观的百姓嚷道:“看见没各位,谁还敢找他治病!”
阿闫萝小白牙一咬,卷胳膊袖就欲冲上去将人收拾了,林兔垂手拦住,仍是面不改色:“你直言答我就是了,若真是我医术不精,自当同你走一趟县衙。”
洪威哼声把大哥名儿报了,还揣着张“我有理”的嘴脸。
林兔翻了几日前的就诊笔录,蹲下身探手打算掀开尸布一角,洪威哪肯,抬脚背就将林兔的手腕踢开了。
“王八羔子休要碰他!治死了还不成,死后还用你的脏手碰他!”
林兔握拳起身,不温不火道:“你大哥三日前寻我开补肾壮阳的药,我适才只想查看死因。”
他抱簿子扫了眼在场的百姓,“那日单瞧面色便知身子亏空厉害,离开时我还好心提醒他往后节制,近来莫再行房事。”
林兔眼风掠过那抹颇为熟悉的身影,昨夜见过,他顿了顿,“试问当归一类放入羊汤的草药能吃死人吗?”
百姓哗然,洪威却高声道:“他平日无事,偏偏进了你的铺子,吃了你的药才一命呜呼,谁知你药中还掺了什么害人命的东西。你要交代不清楚,就随我去公堂对峙。”
“你不愿我碰你大哥尸身,是心知肚明他的死因。”林兔言辞凿凿,“还敢提对簿公堂,怕是留了后招对付于我。如此,不放直白点,洪二爷图什么?”
当洪威发现横死床榻的大哥,他脑海闪过的是趁机发笔死人财。
“一百两换我大哥的命,区区这点钱,不过分吧。”洪威扭拳头,舌尖挑过齿间说:“我看你是个少有的明白人,也不想多为难你。”
林兔睨着副似要吃人的嘴脸,低眸为难地静默了。
阿闫萝攒眉斥道:“强人所难!”
洪威扯嘴角哼了哼,晓得这医铺的大夫有钱,竟未开口拒绝,“人命官司,赔不起那就蹲牢房。”
“好,成交。”
林兔抬眸看向洪威,态度稍稍放软,“只是一百两于我而言非小数目,还需给我一日来凑足。”
“不行!你要跑了我找谁赔钱去?”洪威不给商量的余地,当即就拒绝。
“不会,我飞鸽书信一封差人送来就成。”林兔目光诚恳,“洪二爷可留亲信在此,我绝不踏出医铺半步。”
洪威搓了下巴,眼珠转了转,“行啊,”他放声,“在场的都做个见证!”
百姓连忙敷衍地附和几声,林兔闻声暗暗笑了笑,拉着阿闫萝回铺子里。
傍晚余晖将尽,温离赶到郊外小院便令莲净速去医铺将林兔接回,沈璞脚伤做过清洁问题倒是不大,就是那带回之人不太对劲,从高架救下后一路昏迷不醒,孤华称是快要饿死渴死了,但这么喂食也是喂不进去的,只得先喂点水缓解。
林兔早早闭了店门,莲净在远处瞧见门前几个握棍的家奴,于是绕去后院翻墙而入,正撞见林兔坐在树荫下乘凉。他步子本就轻,走近时林兔也不曾发现,阿闫萝要出声儿,莲净给她打了手势,她就乖乖捂嘴跑房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