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鱼饵。”温离说着解开手臂的腕甲,“愿者上钩。”
沈璞立马会意,他拳头砸到掌心,“咱们哪来那么多银子?”
几人面面相觑。
“这副腕甲是官银锻造,与普通铁甲质料不同,是实打实的钱银。”温离解下一只抛给莲净。
莲净接得有点儿无措,不禁道:“未曾想,真沉。”
沈璞眼神惊讶,他也未曾想到竟还有人用官银打造护甲,若当时叫他晓得定派兵上门捉人,而今他已不是官身就不便再管了。
况且,想想就知这是出自何人的杰作。
“挂在身上挺方便的,遇着没钱的时候挖一小块下来足够温饱了。”孤华好笑道。
温离侧眸瞥了这孩子,“法子不错,那此次任务便交予你了。”
孤华耷拉肩头,哀怨一声。
正午烈日当头,田里耕作的村民挨骄阳炙烤,汗珠和下雨似的从鬓边滚落。他们用衣袖抹着额,发现路边走着个陌生少年。少年脊背的东西似乎很沉,压得人大汗淋漓地还不停喘粗气,村民眼巴巴观望,对背后的包袱甚是好奇。少年衣料眼尖地就知是上好锦缎,怎么打量都是个有些钱财的小公子。
孤华哈着气,主子用的腕甲实在太沉了,这是人戴得么,这种重量怎么着也得让拉赤霄弓的莲净来才是,再不休息会能活活给它压死了。
孤华腹诽,走到农田边卸下包袱,向干活的农妇招了招手,湿透的面颊挤出抹笑说:“大,大婶,可否借杯茶解渴?”
妇人把锄头丢到竹筐,直起腰用身上的粗布擦着汗,豪爽道:“行啊,你等着。”
话落,莲净眼前的光倏然暗淡,干瘦的男人握着钉耙挡在妇人和莲净之间,笑容谄媚地说:“婶手里的水不够清凉,小公子不嫌弃的话,我可以带你进村里喝,村中有口井,底下的水是又甜又凉,保准解渴。”
孤华咧嘴一笑,他眼风扫过欲言又止的妇人,欣然应了。
峯村大小五十多户人家,正午炊烟极少,门前泥路也不见几个人影。那男人没怎么盯着孤华后背的包袱,前头带路引到一户农家里就客气地请人坐下,说是到外头的井口打水去了。
孤华抱着包袱没撒手,男人捧了碗清水进屋,面皮皱出抹笑道:“来,请喝水。”
“多谢。”孤华露出分警觉,把怀里的东西搂得愈紧,他端起碗问:“我赶了许久的路,原想在附近镇子买匹马,不想走了几日也只有你们这一个村子。大哥,这邻里街坊的你可知谁家有马,驴也成,我愿高价换一匹好赶路。”
男人不经意瞄了眼包袱,坐去孤华边上热情道:“有的,你喝水,我待会帮你问问去。”
“好,”孤华抬一抬碗却没喝,又接着说:“不想都该用膳的时辰了,峯村还如此安静。”
男人应和地点点头,“是啊是啊。”
忽地问起孤华,“小公子是打从哪来要到何处去?这地儿方圆没什么村落了,而且常有匪徒出没,夜里赶路不安全。”
“江阳城出来的,那不是打仗么,我怕哪日城破一觉醒来刀都架脖子上了,这年头得惜命,那不得跑么。”孤华脚一抬就折膝踩到椅子,端碗的胳膊肘撑着膝头,就偏不喝这水,心道这农夫放屁,峯村往前就有个镇,他胡诌劲儿来了,“我听闻净梵山有个好去处,想去来着,就是没找着路。欸,大兄弟,你晓得怎么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