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华拍着衣袍上的水雾,说:“张时岂派来跟踪葛龄的尾巴,莲净已经查出藏身的地方,正带人赶过去。”
梅鹤翎挑了挑眉,“要是尾巴下套圈他,可别千万又挨炸了。”
“应该会,”孤华环臂,蹙眉头痛似的,“他那么倒霉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他见三哥盯着他。
“出去,别搁这碍事。”
“是,我的好三哥。”孤华瞥了一眼葛龄。
梅鹤翎笑了笑,转眸看向葛龄,“听懂了?张时岂已经盯着你了,他的目的不是季家就是景阳王。”
葛龄不语,静默良久吁叹一声,他悲凉地说:“我这辈子一直被权势左右,丢了妻儿,丢了凌云志,最后连自己也丢了。”他忽然发笑,“真是艳羡你啊。”
梅鹤翎颇感意外地注视葛龄,不想眼前人突如其来的叹息。
他的脑海里忽然而显那日飘雪和元崎策马回京的画面。
谁不羡慕他梅家三郎。
“人各有命,看开吧,并非谁的气运从出生时就注定好的。”
“人啊,生不逢时,比做鬼更惨[2]。”
葛龄自嘲地哼了声,短暂地默了默,“是季伯文要构陷梅家,命我连夜在干草药中下了相克的药粉,不是毒,所以你们无论如何都查不出来。而霉米就更简单了,只需要在检查后,运送前偷偷掉换一袋,在百姓里点起风波,自然以讹传讹。”
“三公子,你说了,这是交易,交易讲究的就是一换一的公平。现在我的诚意已经拿出来了,也希望你可以拿出你们梅家的诚意。”葛龄经过一场对话,也摸清梅鹤翎的意图。梅家要达到的目的不是威胁逼迫可以做到的,需要他的主动配合。
这一点就是促成葛龄能够与梅家提条件的资格。
梅鹤翎垂下腿,倾身撑首,“季家俨然不行了,给你一个做选择的机会。即使景阳王的身份暴露,有梅家做后盾,他永远都是王爷。”
“空口无凭。”
“别急,先听听我们的条件。”
梅鹤翎脑海中回荡温离与他说的一字一句。
“我们需要你把两件案子的主使全部归咎于苏重锦,是苏重锦要你栽赃我二哥的。”
葛龄想不明白,“苏重锦就在大理寺狱,你们有办法让他配合认罪?仅凭我一人的指控是没什么可信度的,尤其是在顾书哲面前。”
梅鹤翎摇首,“我的目的是要洗脱我二哥的嫌疑,无关他顾书哲信不信,皇帝信就行了。他正需要人认罪,你是作案者,细作是主使,亦真亦假才能以假乱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