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我父亲教的。”李桂儿紧张地吞咽了下,不坚定道。
温离追问:“你父亲何时教的,习武几年了。”
李桂儿被捉住的手腕生疼,他无助向后倾身想要离那张可怖的面具远一点,眼眸冷得仿佛要在他身上结层冰,他慌张得脑子一片空白,不知道应该答什么才能让大人放过他。
捉紧的手倏然放开,李桂儿讶异地看向温离。温离起身把地上的剑穗拾起,脏掉的粗布往水盆一掷,推开门不知和禁军吩咐了什么。
房门敞着,温离立在门内等有半刻钟,禁军回来将寻来的东西呈给温离。温离拿在手中颠了两下,掩上门。
李桂儿看到,是一把剑。
温离脚步顿住,离床三步远的距离抛出手中剑,李桂儿眼见长剑迎面砸来,慌忙抬臂挡脸,不敢去接。
长剑砸到被衾,闷闷一声。
“你不是会使剑吗?把裤子穿好了,出去比划一个我看看。”温离漠声道。
李桂儿手臂下的神情惊恐,睨着与他下身只隔着被衾的冷剑,回想起那日入宫,也是在昏暗的屋子里,他浑身打颤拼命摇头,疯似地呢喃:“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进宫了,我不做太监了,放过我吧……求求你们放过我吧……”
温离察觉李桂儿精神不对,两步上前,李桂儿猛然拔出剑身,然后挥剑的动作便滞在半空。
这是把木剑。
温离夺剑归鞘,李桂儿发现剑身不对,情绪也逐渐稳定下来。
“剑都不敢接,还敢用嘴皮子撒谎骗人,也就这点能耐了。”温离将木剑用力搁在桌面,声响惊到失神的李桂儿,“剑穗到底是何人的?”
李桂儿着实被吓得不轻,他神智不定心绪反复,又久未进食进水,再尖细的嗓都哑了几分,望着温离无力道:“是我父亲的遗物。”
温离没再继续审问,阴沉着脸一言不发走出屋子,令禁军速传太医署医官。他站在廊下,举起剑穗朝天光照去,既是父亲遗物应当有些年头,颜色不该如此鲜丽,更像是新的。掌心虎口没有老茧,上下臂劲力薄弱,就不是一个习过刀剑的人,昨夜打斗不是装的,刚才为着剑穗又谎称是自己之物,没一句是真话。
这剑穗和传信之人是否有关?
宿卫处后院还关押着其他人,温离示意守卫禁军开门,他推门入内看见张德满面容憔悴地坐着,瞥清来人身份,忙不迭拉椅向温离扑来。
“大人,大人这到底怎么回事,咱家自打进宫以来勤勤恳恳,小错是有但罪不至此啊,为何不由分说就将咱家关起来!”张德满拉扯温离衣袖质问。
温离任凭张德满又拉又扯,温声安慰道:“张公公莫慌,是宫里藏有细作,陛下下旨彻查此事,这里边但凡宫职中有权出入皇城的内宦无一例外都是如此,您放心,待事情查清,只要与您无关必不会牵连到您,届时您怎样进来的便怎样出去,定不会缺皮少肉。”
张德满愕然定住,不可置信地说:“宫中竟有细作!那咱家要是被歹人陷害怎么办?这可是杀头大罪,咱家是万万不敢的,大人要好好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