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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了,我这会浑身烫得不行。”林兔制止莲净。
他坐着,面前是上回墨刑用省的刑具,混着盐渍的黑墨和一支凝固的毫锥,“上头什么声音?”
莲净双脚很是听话,他侧回身道:“尹卫造反,府中的人都被灭了口。”
“难怪城门处集结了这么金吾卫,还好我及时回城。”体温烫得林兔有些头昏目眩,“西南山上的那处石坑底下埋满了尸骨,它们被雨水冲到山腰,被淹没的人忽然接二连三高烧,我在查探病症时不知是不是与病患接触的缘故,也染上了,故而回到阆居我就将自己锁在牢中,没敢出去。”
“你现在感觉如何?需要什么我给你找来,再给你绑个大夫。”莲净言语急切,深寒的眼眸里聚着一星火光。
“我现在烧得有些难耐,这只是疫病初发的症状,它和那姑娘所患的怪疾恐怕是同一种病源,普通大夫没用,你去寻公子进宫找太医署的医官来。”林兔手心擦了把额头的汗,“一定要传达给皇上,该疫病凶悍异常,且传染极快。”
莲净面露担忧之色,“你还撑得住吗?有什么必需之物……”他突然道:“药箱,我去找!”
“等等,”林兔难看地笑了笑,说:“你急糊涂了吗?药箱我搁在京郊了,你按我说的去做,尽量快去快回吧。”
莲净看着林兔双眉紧蹙,医术方面他半点不会,除了照做也别无他法,可他真放心不下林兔一人在地牢之中,他一把抓住栅栏,似是承诺地说:“你好好保重,我尽快带人回来!”
林兔强撑着意识,朝莲净点头。
莲净一跃飞上房梁,如风般撞开细雨追赶着时辰的消逝。风声从耳畔呼啸而过,夹着呼救和兵器打击摩擦的声响,莲净心如止水只一心想救林兔,不愿多管屋檐下的生死。
金吾卫挥戈闯进景阳王府,景阳王府内多是不会舞刀弄剑的宫婢,逃的逃,死的死。泽兰拉着景司齐躲避刀刃逃往后院,金吾卫认出景阳王,几人操着刀边砍边紧追不舍。
“大人说了捉活的!捉不住就取他性命,千万别让他逃了!”金吾卫下令道。
景司齐被挥斥的寒光吓得不轻,有几次险些血溅当场,他双眼泛红抽噎着,泽兰在他前面好像不要命地拽着他不停的跑,他睹见那背影跌跌撞撞,惊慌失措间令他发不出声。
泽兰攥紧景司齐的手腕直接躲进后院的厢房,她趴在床边扫了眼床底,抬头气喘吁吁道:“王爷,快,快躲进去,听到什么响声都别出来,知道吗?”
景司齐泪眼朦胧地看着自己的贴身侍女,张了张口却是半个字也说不出。
泽兰用指腹替景司齐抹了抹湿润的眼睛,赶紧把景司齐推进床缝里,颤着声说:“没有奴婢的允许,不可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