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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离不为所动,看人的眼神里都是冷漠。
张时岂又道:“今日我张时岂约温大人一见,也是受宁将军的意,确保大人安全。”
“是嘛?”温离放轻了声说:“温某以为,这千山万水的,远在武都的贵人早将温某抛却脑后了。”
“否则,”他俄顷加重语气,似笑地说:“又怎会等到现在才知来找温某,温某是明白人,拐弯抹角的倒也不必,你且直抒胸臆吧。”
张时岂裹紧狐皮,毛绒的围领拥着肥胖的脸,温离的话藏了几分讥讽,他面不改色道:“温大人误会了,您受困于京的那段日子里,宁将军曾派过亲信暗自寻您,可惜梅宅戒备森严,人才探进围墙就被一只鹰盯住了,尸体抛到郊外的乱葬岗,我等不宜暴露,尸体都不得擅自敛收,连去看上一眼都不成,这都数月过去了,早已是君埋泉下泥销骨。”
张时岂话落,随之悲凉的叹息,“温大人与我等皆不容易,不过好在还家的日子已不远,再过不久啊。”
温离那段时日从未出府,是否真有此事还有待查明,不是张时岂三言两语便能哄骗过去的,况且张时岂会在这节骨眼找他,心思没存点别的目的,他压根不信。
温离纵然是失忆了,也不会由着任何人摆布。
“你此番贸然见我,恐怕也不只是嘴上说的那样,当真是为了确保温某的安全。”温离前倾上身,说:“张时岂,你埋在张宅底下的火药究竟作何用处?”
屋内的门窗掩紧,叫风都闯不进来。
温离捧着暖和的手炉,感觉莫名的晕眩。
张时岂饮了茶,抬了眼神示意侍从出去,待人退尽了,不疾不徐说:“温大人以为是作何之用?”
“总不该是用来炸自己的后院。”温离强打精神,不露声色道。
“温大人风趣,”张时岂一笑,脸部的肉拧了起来,痛惜说:“这炸药我等可是费了两年的功夫才囤积得这么点量,最后竟没用到正途,实乃百密一疏。”
“那可真是可惜了。”温离说着,把手炉放回桌面。
张时岂睨了一眼它,继续看着对座的温离,“手炉凉了,我唤人给您添些新炭。”
“不必。”温离后仰靠着椅背,避开微弱的烛火,将面目隐没于黑暗,不给对方继续窥探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