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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竹方才离开偏殿,御书房那头便有人来传温离过去,看来太明殿已经散朝了。温离用脂粉遮去颈处的吻痕,稍稍整理妥当就随前来传话的太监一块过去。
温离到门外时,李庆祥给他使了记眼色,捏着嗓子细如蚊虫般说:“陛下龙颜不悦,你当心着点。”
“知道了,谢过公公了。”温离点点头,抬步进了御书房。
摄政王不在御书房,温离给皇帝叩头请安,皇帝眼皮子也不抬,语气低沉地道了声,“免礼。”
温离一听就晓得皇帝确实闹脾气了,他站起身无声退到右侧,恭顺守在皇帝身边。
由于昨日私下谕旨之事,景司忆身为当朝皇帝在太明殿上被世家派系的官员摁着头数落,说得好听些是处事鲁莽不计后果;难听些就是小儿玩闹不以大局为重,闹得京中百姓以为是突发了疫病,导致如今人人提心吊胆。
然而景司忆在文武百官面前只得忍着,摆出一副虚心受教的姿态,忍气吞声受着。他料到尹家听闻风声后会在早朝上发难,但就是看不得这群吃着朝廷粮饷的官员结党营私,一个个公然与他作对,今日他都记着了,来日定全全拔除以解心头不快。
景司忆搁笔的声音有点重,温离看去,上前给皇帝斟了盏去火气的茶,柔声道:“陛下累了便歇会。”
景司忆冷眼睨了人,端起茶欲要抿上一口,茶水沾到唇边挨烫着了,他隐着即将升腾的怒火正要撂盏不喝了,却听温离道:“小不忍则乱大谋,卑职愿为陛下效劳。”
景司忆动作一滞,眯着眼看向温离,看看温离到底要做什么,只见温离在衣襟里掏出把小折扇,故作风流似地一展,给他扇起了些许风,力道轻地仿佛用三分力就能把他冷着了。
“你作甚?”景司忆睨着人问。
温离微微俯身说:“给陛下散散火气,咱陛下乃是九五之尊,切勿与一杯早晚要入口的茶置气。”
景司忆展颜道:“朕不想喝。”
“卑职替陛下倒了就是。”温离说完,潇洒地收了扇面,伸手便要端走那盏茶水。
景司忆抬手制止了,心情给温离哄地好了不少,他端茶说:“留着,不就是一碗茶。”
天气湿冷,又遭温离扇了几下,茶水温度适宜,景司忆一口气饮到了底,心情也真正舒缓许多,他搁下说:“你怎知朕在气什么?”
温离一手执扇,一手给皇帝斟茶,“卑职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