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天色暗下,“时候不早了,出发吧。”
“嗯。”梅鹤琅没再多言,甩开马鞭扬尘而去。
二人驻马,站在原地眺望,曹甫身披重甲策马奔来,到十里亭扯了缰绳,他下马脱去头盔,眉目透着愁意。
“曹叔。”梅鹤翎闻声侧头喊了人。
曹甫点了头,转眼看向梅鹤卿,二人眼神相视的一瞬,梅鹤卿便知曹甫有事要与他说,不等曹甫走到跟前,自己先上前一步,道:“曹叔。”
曹甫面有愁容,行军在前,他也不多兜转,直言道:“今时不同往日,薇悦独自在京,还望梅家照拂一二,曹甫在此谢过。”
梅鹤卿眼疾手快扶住了曹甫,简短说:“能帮则帮。”
曹甫颔首会意,他呼出口白雾,拍了两下梅鹤翎的臂膀,戴上头盔跃身马背。
梅鹤翎望着人喊了句:“曹叔,保重。”
“小子,会出息的,我看中的人。”曹甫低头一眼,抽开鞭子向南边的离开,那里有两万黔渡军正在原地待命。
大地震动,他们回望北边的方向,梅鹤琅匹马当先冲在铁骑前方,奔涌的黑云风驰电掣,破开雪幕的万顷长空,直至消失在他们的视野里。
梅鹤翎的心似乎也随之远去,半晌才难舍地回了神,他问:“二哥,我这年纪入军会不会晚了?”
自打认识元崎,梅鹤翎心里边总喜欢跟元崎作对比,他认为元崎从军的八年经历是他追赶不上的光阴,在两人相仿的年纪里,元崎早早上了战场,而他却在家中抄背兵法。
梅鹤卿坐上马背,挽绳道:“宝剑锋从磨砺出。”
他看着梅鹤翎翻身上马,察觉三弟的心思,说:“人,生而不同,责任不同,背负自然有所不同。”
“二哥,我明白。”梅鹤翎打马调转方向,略有惋惜,“我是觉得这些年虚度了,刀法能耍出花,兵法倒背如流,早该追随大哥了。”
马儿踱步,行得不急,马上的人倒是心急。
梅鹤卿向来不给自家弟弟面子,有话便直说,“是吗?”
“嗯!”梅鹤翎记事起没少挨他二哥教训,听二哥语气就晓得,这是又要刺激他了。
“你是刀法赢过沙月,还是沙场推演胜了我。”梅鹤卿语气平平,“心中急躁不是好事。”
“哦。”一样也没有,梅鹤翎垂着脑袋聆听,悻悻应道。
“也不可气馁。”梅鹤卿说。
“是!”
梅鹤卿见他三弟倏地挺起腰杆,打起精神提了嗓,他不由笑了笑,道:“人的一辈子都得攒着一股劲,你只当从前是为以后的功绩铆足它,你不是困兽,是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