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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舟没摸懂梅鹤翎几个意思,是生气呢,还是真不用,他也不爱猜,直肠子地问:“唉?恼我是吧,前些日子我爹把我关家里不给出来,非要我把书背了才放我出去晒太阳,作兄弟的,你不能这么小气。”
梅鹤翎当即发作,捏起一颗葡萄,威逼道:“给我张嘴。”
岳舟真就乖乖把嘴张开。
“说什么你,说谁小气吶你。”梅鹤翎直接把葡萄投进嘴里,睹着岳舟憋屈地嚼着葡萄的模样,没点心软,乐了。
他笑道:“就你这些几个钱的玩意,能有玉松山海石宝贝?”
◇第76章春寒料峭(四)
戏子唱尽一场慷慨悲歌,共赴国难,坐席呼声震天,后台的说书人有了压力,脑海里细琢要挑个更精彩的故事,不能让在座的失了听书的兴致,再三犹豫下选出一段前朝太子弑母。
“玉松山海石!”岳舟意外之余想明白了,“原来是你二嫂要的东西,当日情景有所耳闻,不愧是你二哥挑中的人。”
梅鹤翎懒得再睹岳舟一眼,看戏台小厮忙来忙去地搬桌椅,“我当时就说了,你是喝酒误事,以后少喝点,别又被岳叔拎竹条满院子抽你。”
岳舟默了片刻,摇首说:“不行,被抽也得喝!做生意都在酒桌,不喝酒就没得谈,你不懂。”
梅鹤翎确实不懂生意上的门门道道,没办法志不在此,他抓果脯抛嘴里,说:“你们岳家真有意思,岳叔一个当官的,养出一个爱做生意的,他天天盼着你学有所成,你日日酒醉叫他不省心,我是岳叔我也耐不住要抽你消火。”
岳舟手指摸着锦盒,若有所思道:“我爹年轻时脾性就大,人老了容易上火,哪有爹不抽儿子的,保重身体才是头等。”
“千金难买身子好。”
梅鹤翎偏头睨人,给予认可般,说:“看来几日不见,有所顿悟。”
说书人醒木拍桌,抬嗓子绘声绘色。
“难道当官的不比做生意的强吗?”梅鹤翎不爱听说书人那一套调子,容易挨牵着鼻子走,勾得心里七上八下。
岳舟亦然,他和梅鹤翎聊道:“官场谈的是阴谋论,明争暗斗争得都是虚虚实实的东西,一不留神就翻船,被谁弄死的都不晓得,和权力相比,雪花花的白银能揣兜里岂不更踏实。”
他摘几颗葡萄,塞嘴里嚼着,“我有你二哥的手段,我就考科举当官去,奈何我没有,我这点小聪明只够玩玩商场上的把戏。”
梅鹤翎剥着花生壳,闻言挑了挑眉,他是朱雀大街最混的,能和他深交的基本不是善茬,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他嗤鼻道:“你这小聪明宰人时挺狠,可你到底狠不过当官的,当官的要吃人,你有银子又能怎么办?还不是一头待宰的羔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