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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的脊背被温离狠劲地猛砸擂台,台上积起的雪屑为之一动,像是要摔裂五脏六腑才罢休,男子左右挣扎着要再站起来,温离想捂着胸口干咳两声,但众目睽睽之下,他不能示弱,只能憋紧脸色微白地原地等着。
围观的百姓顿时蹦出高呼,温离觉得耳朵不舒服,不耐烦地踱前一步,居高临下地俯视男子,稳住气息道:“再来?”
擂台没有裁断胜负的人,只有维持秩序的禁军。
男子面色惨白也不答应温离的问话,强忍侵袭全身的剧痛翻身朝下,用手掌撑起这副身躯。
“你叫什么名字?”温离漂亮的眼睛里射出凶光,他陡然一脚踩到男子重伤的背部,脚底下的人呕出的浓血喷洒在微薄的雪中,百姓里头不免几声惊叫。
温离又在原处发力踩上第二脚,男子猛咳几口血,灰白的脸埋进发红的雪里,手指还在颤动,百姓里还有姑娘,已经遮住眼睛不敢往下看了,温离一脚把男子踹翻个面,曲身拽过男子的腕部,一步步拖到擂台边,踹下去前说了句,冷漠道:“两脚当还你方才那一拳。”
男子犹如条死鱼,从擂台的台阶上一层层地滚到地面。
“鹤翎。”温离放眼擂台四面,在百姓堆里瞧到了要找的人,他走到就近的擂台边说:“派个人送去就医,别死了。”
梅鹤翎在台下看得发愣,闻言点了点头,也没多说什么。
温离回到擂台中央,面朝宫墙的上方望去,他淡然自若地固定紧腕甲,纹路覆着寒冷的雪气,他受着风雪眼有柔情,铿锵有力道:“玉松山海石是要作我夫君新婚之礼,温某势在必得!”
众人循温离视线昂首望着宫墙上的天子朝臣,市井里拿他作茶余饭后谈资的都晓得,他是谁,他的夫君是谁。
细碎的春雪似乎要被灼热的眼神烫成了早春的雨,就像梅鹤卿眼眸里荡漾的春水,他笑起来很轻很浅,如和风细雨,很温柔。
“胡闹。”
梅鹤琅听不清温离在说什么,隐约能捕捉几个字,他稍稍侧头道:“没伤着就好。”
温离对自我了解没有底儿,但他认定的,想拿在手的,觉得值得的一切,无论是人还是物,他都会不遗余力去争取,他要送一件可以和梅鹤卿与之相配的宝贝,尽管这世间没有,那就退而求其次。
元正一日都飘雪,温离一战过去半个时辰,比试规定不得使用兵器,单凭温离几场下来偷学的功夫足够应对,他指腹抹掉鬓角的汗珠,湿透的背紧贴里衣,他徘徊在冷热里,显得几分狼狈。
四下看热闹的百姓散了许多,剩下的几乎都是有点拳脚功夫的武者。温离挥掌如刀斜劈对手没有防备的颈侧,趁对手吃痛恍惚的时机,回身飞踢直直把人踹翻在地,力道和敏捷比较第一场没落多少,他疾步补上一脚把人踹晕。
温离感觉不到丝毫的疲态,除开胸口受伤,在施展的时候会犯痛,不管是在力量还是反应,都处在一个最好的状态内,他俄然记起鹤卿的话,摇风凛慄,取命十步,他当真是有做杀人魔头的本事。
“还有谁,我等着。”温离屹立擂台中央,瞥了一眼远处的香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