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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鹤卿突然不动步子了,立在原地说:“我把你清白毁了,你只得嫁。”
温离鼻尖凑到颈背嗅了嗅,打趣说:“有几分恶霸强娶的味儿。”
“你不愿,我不介意做一回。”他掐了把温离道。
“愿愿愿。”温离哄说:“光是这皮相,我就愿。”
“别的,你就不图点?”梅鹤卿似有不满。
温离耳语,“图你劲儿香,抱着一夜好梦。”
“嘴硬,夜夜哭得梨花带雨。”梅鹤卿颠着他说。
婢女低眉走上跟前禀道:“二爷,有位自称是金府管家的人,备来了些新春贺礼,正在门外候着。”
温离趴着背,听梅鹤卿说:“贺礼收了,人请回。”
“是。”婢女垂首福身,转身后才将头抬起,径直离去。
“金碌倒是有心,不知道送的什么贺礼,别是些自己作的诗词画就行,这两日时时有当官的往家里送,梅鹤翎都怨起来了。”温离说。
“官员间不送礼送诗是自成的风行,连着聚会都极少,若是给言官发现,休沐回朝第一天就得挨参。”梅鹤卿继续走道:“金碌不是官,平日来往不多,新春佳节送点礼还是行的,只要不贵重当是心意,言官知道了也不会多言什么。”
“还挺严苛。”温离正好身下人的官帽说:“金铭会挑金碌打理全部铺子,说明金碌这人是有可圈可点之处的,否则怎会得金铭相中,鹤卿又怎会考虑用他?”
“我用他是因为金家铺子需要一个现成的管理者,以免金家垮台,底下大乱,再打理起来会很麻烦,账目犹如乱麻。”梅鹤卿步履轻松,神态自若说:“在得知金家干的勾当以后,我找人盯了金碌一段日子,在确定黑金案的参与里也有他的一份,我好方便下一步落棋。”
“我就猜准了,金碌能在这案子里边活下来是因为你。”温离道:“你拉了他一把。”
梅鹤卿穿过苑景,踏着被寒风吹干的石子小径,“民穷,则国穷,任谁都想着从钱字身上拨层皮,南晋最富有的莫过于金家,盯着这块肥肉的人太多,没有黑金案,我也会另辟蹊径先他人一步搞垮金家。”
梅鹤琅整顿军备缺钱,朝廷掏不出,是可以加重灵朔百姓的赋税来解决问题,但这办法是下下策不能长久,军队和梅家还会因此失去百姓的拥护和爱戴,名声不复,与京四家的作为没有区别。
所以自兵制改革起,梅鹤卿便关注着金家的动向。
“金碌要保,但他不能就这样留在我身边做事,我给他作选择的机会,杀金铭保命或者,和金铭一起死。”梅鹤卿眸光沉如夜间的水,浓墨中有月光的倒影,“我告诉他,金铭不死,他就是垫背的。反之,金铭和账簿都烧毁,他才有继续活着的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