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清檀将画递给了乔煜,乔煜拿起画看了半晌,看着那幅图上的衣袍,的确是他身上穿的这件,且纹理清晰,他是说那幅衣角图有些怪,原来图上的纹理与自己衣袍上的纹理是一样的。
他之前从未往这方面想过。
“你……原来画的是本候,还把本候的画像挂在卧房里?”乔煜神色复杂的看着于清檀,脸莫名有些红。
于清檀低头道:“原本臣女并不想告知别人,怕此时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只不过,若是不说,侯爷恐怕还生臣女的气。”
乔煜沉默,没有说话。
于清檀又道:“臣女此前一直做恶梦,直到有一天您出现在臣女的梦中,您踏着白云而来,救了臣女,自那以后,您的身影经常入臣女的梦,替臣女打跑梦中的妖魔鬼怪。”
乔煜将画放在了书案上,转头问于清檀,“是在认识本候之后?”
“不,在认识您之前!臣女也不知为何会如此,每次见到您都觉得很亲切,也觉得……很心安。”于清檀脸颊微红。
乔煜看了于清檀半晌,背过身去,看着在窗前蹦跶的一只小麻雀,凤眸微沉:“即便如此……那你亲本候一下,本候就不生气了。”
“啊?”于清檀微微有些诧异。
乔煜挥了挥手,眸色落寞,“罢了,你回去吧,半月后,等着做本候的新娘吧。”
听着乔煜依旧恹恹的语气,于清檀犹豫了片刻,上前拉过乔煜的胳膊,伸出一只手,将他压了下来,踮脚蜻蜓点水般吻了一下他的侧脸,逃也似的往书房外跑去,“那我等着你。”
乔煜捂着被亲的的侧脸,微微有些失神。
“呀,爷,您被于小姐强吻了啊?”木木站在书房窗前道。
乔煜没好气的瞥了眼木木,转身将书案上的画收了起来,“你派人将本候平日里喜欢的一应用物都搬到太傅府吧。”
“爷,您对于小姐可真是太好了。”木木微微叹了口气。
乔煜凤眸微暗,“是吗?可惜……她至始至终都没有回答过本候那个问题。”
“有时候只要有心,其实字面上的答案也并没有那么重要。”木木看着窗外,想着流萤已经好久没有理过他了,还总是躲着他,也不知流萤是什么心思。
乔煜勾唇,眉目间多了一丝笑意,“也对,时日还长,不急于一时!”
半月后,太傅府再次举办婚宴,此次婚宴,就连皇上也派人送了贺礼,而早在婚宴前夕,乔煜便通知了满朝文武,人可以不到,礼却不能不随!
满朝文武虽然觉得委屈,却不想被乔煜那个活阎王给惦记上。
于是大家结伴而来,就是不想被坑了银子,连一顿饭都没得吃。
于兰儿趁着人多,找到了裴备,裴备也在邀请之列。
她觉得裴备有点可怜,女人被抢了不说,还要强颜欢笑,将贺礼双手奉上,乔煜简直与土匪没什么两样。
不过……她也就喜欢乔煜这种调调的。
“裴大人,你可甘心!”于兰儿眸光幽然。
裴备紧眯双眼,“你这话什么意思!”
“心头所好背叛了你,投身别的男人怀抱,裴大人心甘吗?”于兰儿上前一步。
裴备苦笑,“不甘又能如何。”
“是啊,又能如何!乔煜凭什么选择她,还不是因为我那好堂妹有一张勾人的脸!若她没了那张脸,我看她拿什么勾引乔煜!裴大人可愿与我联手?”于兰儿突然转头,目光紧逼裴备。
裴备冷笑,“你嫉妒,想毁了于清檀的脸!”
“难道你甘心她欢天喜地的嫁给别人?”于兰儿目光犀利。
裴备沉默。
于兰儿唇角微微扬起一抹狠厉的笑,“裴大人,要不要联手,就在你一念之间!”说罢,于兰儿将一包药粉拿出来递到裴备面前,“我让人买通了她院里的粗使丫鬟,这是迷药!在洞房前夕,趁大家都去喝喜酒的时候,迷晕于清檀后,她任由你处置,但说好了,她的脸要由我处置!”话落于兰儿将药粉塞到裴备手中,唇角勾出一抹笑意,转身离开。
看着于兰儿离开的背影,裴备握紧了手中的药粉。
夕阳渐沉,太傅府内一片热闹景象。
乔煜一袭红色锦袍,明艳耀眼的立在人群之中,于兰儿目光紧随那袭红色身影,往口中灌着酒。
她得不到的,无论如何,也要抢过来!
乔煜瞥了眼独自在角落里灌酒的于兰儿,狭长的双眸里浮现出冰霜般的寒意。
宾客们喧哗依旧,檀莜院却微微有些寂静。
于清檀正襟危坐在床边,有些紧张的捏着火红的赤金喜服。
上次一别,已经有好半个月没有见着乔煜了,也不知乔煜的气消了没有。
“小姐,候爷让奴婢送来一盅鸡汤,让小姐先填填肚子。”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新房内,于清檀身旁的花屏与流萤互相看了一眼。
于清檀想了想,出声道:“把汤端过来吧。”
丫鬟进了喜房,流萤接过鸡汤,“你回去替小姐道声谢吧。”
“可是,侯爷叮嘱奴婢,让奴婢看着小姐把这碗鸡汤喝完才能走,说怕小姐饿坏了身子。”丫鬟低头,谁也看不清她脸上的神情。
于清檀端起鸡汤,目不斜视的说,“既然侯爷说了,那我便喝吧。”
待于清檀喝完鸡汤,丫鬟伸出微微发颤的手接过碗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