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追命十一杀只剩十一个人头，被一个人左右提在手里。

上官寒山缓缓走近。

哪怕是在黑夜里，也能看到他如鹰隼一般犀利的目光。

他一抬手，早有人掌了灯，好几台烛火把将军府别院主屋，照得灯火通明。

影卫将闯进房间里的四人尸体，拖了出去。

将屋中重新收拾得干净整洁，没有一丝一毫的血腥气。

上官寒山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借着烛火，壮着胆子，去瞧床榻上躺着的那人。

只一眼，就已经泪如雨下。

这绝对是他和晚晚的女儿，是烟烟！

她的眉眼虽然没有上官落月那般形似晚晚，可是重在神似。

尤其是整个脸部的轮廓，几乎完全符合他和晚晚结合后的样貌。

“是她，就是他！

我的女儿，我的烟烟！

晚晚，我找到她了！”

他一边哭，一边抓住「江星烟」的手，给她把脉。

脉搏微弱却平和，似乎没什么大碍，只是久久不见苏醒过来的迹象。

他恍然地放下女儿布满粗茧的手，怔怔地看着她。

她受了多少苦？

想来岳丈大人，一定比娇惯晚晚还要宠溺她。

她的手，怎的像是常做粗活的老嬷嬷？

难道嫁给那个死小子后，竟不被好好对待么？

晚晚为何说烟烟已经殁了？

她不是还好好地在这儿么。

他想起那些反常，以及老和尚讳莫如深的模样，哪怕再不合理，也猜到了些许。

离开大夏后，他走南闯北，早听过不少民间灵异故事。

遇见了晚晚，更是和她一起看那些牛鬼蛇神的话本子。

她很爱看，却最胆小。

每次吓得往他怀里钻时，他总要在心里感谢那话本子的作者一番。

他还记得，有段时间，晚晚很爱看两人魂魄互换的话本子。

常常为书里的人，气得圆鼓鼓的，还要他来顺气。

他便也看了几眼。

难道，烟烟也如话本子里说的那般，两世为人，和死小子互换了魂魄？

此念头一起，无数的反常纷至沓来，在上官寒山脑海中激荡、碰撞。

“把那个死小子给寡人带来。”

“是！”

影卫提着人头，疾驰而去。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来到了未央宫的屋脊上。

耳听得宫里有云淳风的声音据理力争：“圣上，万万不可！

难道江氏她不算西周的子民么？

国难当头，她散尽家财，为西周招兵买马，还帮太医院扩充义诊医馆。

如此大义之人，西周怎能亏待于她？”

萧傲脸色铁青。

连国师都要和他对着干了。

好、好得很！

不过一个女子，竟值得你们抗旨不遵！

若在平时，萧傲或许还能仗着霍辞的威势，拒绝这样软骨头的提议。

可是如今，「霍辞」经脉尽断，也不知何时能恢复武力。

若不拖延些时日，西周被灭，不过弹指一挥间。

“商者，从来都是狡诈之徒

她的产业能如此壮大，不也是依赖我西周的国泰民安么？

眼下，怀晚公主不过是让她前去大夏王都做一番茶点罢了。

这般友善之事，如何不允！”

上官落月眉目间的得意，丝毫不加掩藏。

“如此——”

咚！

一坨巨大的黑团从宫殿外，砸破琉璃砖瓦，擦着上官落月的鼻尖，重重地砸在未央宫正中央的白玉砖地上。

上官落月一瞬呆住。

那是——追命十二杀的人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