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皇后点了点头。窦宪不宜在长秋宫逗留太久,许多也未及细说,与他小妹打过招呼后,便匆匆告别。
窦宪所谓的叔祖母,便是其叔祖父窦固之妻涅阳公主,涅阳公主与舞阳长公主同是阴太后所出,向来关系较好。而窦固如今五十来岁,是窦融之侄,窦融为窦宪高祖父,故而窦宪得称窦固为叔祖父。
很快,窦宪便随涅阳公主一道到了梁府,拜见了舞阳长公主。涅阳公主有所回避,只留窦宪与长公主协商。
窦宪才将来意说明,长公主便十分生气地将茶杯在地上摔碎道,“窦大郎!你可别欺人太甚!即使如今梁家不及你窦家,但也万没有将小梁贵人所出的皇子给皇后抱养的道理。有本事自己生去!自己生不出要墙别人的,简直是个笑话!”
长公主身份尊贵,又是被窦宪说的话气到了,便有些口不择言。窦宪眼神黯沉下来,但面上还是未显,只是道,“长公主可记得驸马新息侯是如何惨死?!久闻长公主与驸马伉俪情深,不料时过境迁,长公主却是早已淡忘了!”
舞阳长公主有些气急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提醒一下长公主而已。当初驸马得罪马太后之父伏波将军马援,被光武帝收回新息侯印绶。永平四年,因飞书诽谤之罪下狱惨死,其中不可谓没有马家的手笔,只是当初马太后后位稳固,马家恩宠,即使是长公主您,先帝的亲姐妹,长公主之尊位,也不得不忍到如今。”
“大宋贵人乃马太后外家侄女,三皇子被立为太子,全是马家、宋家全力促成,若是三皇子登基为帝,其势可想而知,正因如此,马、宋两家才不遗余力。若是这般,恐怕驸马只能枉死了。”
长公主又重新拿了个茶杯慢慢啜饮道,“好你个窦大郎!”
“不过此事,与梁家关系重大,我也是做不了主的。今日你先回去,改日我再回你消息吧。”
窦宪一听此话,便知此事已成了七八分,小梁贵人由舞阳长公主亲自抚养大,关系不可谓不亲厚,而长公主在梁家的地位,自是不用言说的。长公主既出此言,便是答应了他的意思。
未几日,梁家便回了消息,同意了窦家的提议,窦、梁梁家在改立太子之事上,也算是搭建了不太稳固的利益同盟。
在梁家看来,小梁贵人和大梁贵人都可以再生,四皇子抱养给了窦皇后,集合窦、梁两家之力,改立太子可能性很大。一想到小梁贵人所出的四皇子能当上太子、登基为帝,梁家掌权人为家族考虑,便有些抵挡不住此等诱惑。毕竟,全天下最大的权势与富贵就在眼前,谁不想伸手一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