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阳长公主位分毕竟在那,只微作了一福,张小丘便与他赐座了。
只见这舞阳长公主生得可真是美,虽说三四十在这个世界年纪算大了,可这舞阳长公主却瞧不出老态里,仍是美艳得不可方物,那尹云几乎就随了他美人娘的模子。
再加上从小在宫中长大,又是长公主,那周身的气质,也不是寻常夫人可比的,张小丘暗道那司徒尹正好艳福,难怪对那尹婉那么疼宠,想要嫁给皇帝也想法设法给她达成心愿,想来都和这长公主脱不开干系。
张小丘幸好多年演技,就算内里是个小糙汉,但关键时刻颇撑得住场面,演谁像谁,他慢慢喝了口茶,不动声色道,“不知长公主今日到本宫这迎春殿有何贵干?”
俗话说,佛靠金装、人靠衣装还真不是盖的,这张小丘穿着这一身,又故意端起姿态来,这长公主还真不敢小瞧他,脸上笑得矜贵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皇上子嗣,也是国家大事,朝臣百姓都关心的问题。当今圣上也是臣妇的亲侄子,如今臣妇那皇帝哥哥早去了,溟儿也是个早没娘的,臣妇作为他的长辈,少不得要多为他考虑一二了。”
“圣上如今日理万机,顾不得这些,皇后娘娘掌管六宫,母仪天下,该为皇帝考虑起来。”
张小丘拿正眼瞧了瞧这长公主,真是一套一套的,柔中带刚,刚中带柔,啥好话都给他说了,好像他拒绝就会成为千古罪人一样。
他端起茶杯作势掩了神色,故作漫不经心道,“那不知长公主有何高见?”
长公主心道戏子果然是戏子,以为张小丘就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三言两语就将他哄了去,满脸堆笑道,“臣妇家里有一幼女,年方二八,正是好龄,臣妇愿将她送入宫中,伴陛下左右,侍奉皇后娘娘。”
张小丘听得都快将茶杯捏碎了,指节也泛出白来,恨不得“噗嗤”一声冷笑出来,心道自己刚才真是眼瞎了,现在瞧这长公主嘴脸,真是俗不可耐!都当别人是傻子嘛!以她女儿出身,什么伴皇帝左右是真,侍奉他都是屁话吧!心里明明就瞧不起他,还装出一副热络样子打着人家相公的主意,想着生下皇子后就是取而代之吧!
张小丘心道和这种人虚与委蛇真是怪恶心的,哼,瞧不起他,那就按照人家以为的样子来就好了,他一脸为难的样子,故作轻松笑道,“哎呀,长公主定也是知道皇上对本宫的感情的,当初了逆了皇命、舍掉五座城池也要娶了本宫,眼里却是再也容不下别人了。身为皇后,本宫定会为皇上留有子嗣,只是皇上意思,却是非去母留子不可的。长公主家幼女出身尊贵,何苦受这份委屈呢!”
长公主脸上被气得乍青乍红,她接触的人都是装腔作势,再如何也要顾着身份的,在她看来就从来没见过如张小丘这般不要脸的,将这种事还得意洋洋地拿出来炫耀。什么去母留子?!也亏他能说出口。
长公主绞紧了手中的锦帕,咬牙切齿道,“去母留子!这样做法有失皇后身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