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话里话外试探他身体能撑到几时,巴不得他早点死,上交兵权。
他则是想尽办法说服皇帝,不要忘了边境霍乱,不要削减军费,要学会未雨绸缪。
两人谁也不让谁,但同时谁也说服不了谁。
明明互相看不顺眼,也知道对方巴不得自己死了才好,却不得不捏着鼻子坐在一起。
池晏嗤之以鼻:“家宴,我看是鸿门宴吧。。。”
厉画亭惊讶的瞪大眼睛。
“我说错了?”
池晏对上他的目光,继续口无遮拦,“历代君王的通病,最忌惮有人功高盖主。
你官拜摄政王,手握兵权,深受军中将士和百姓爱戴,差一步就能登天。
有你在,他怕是晚上连觉都睡不好。”
池晏一口气说了太多话,有些口渴,于是毫不避讳的拿起厉画亭的茶杯喝茶。
厉画亭看着自己的茶杯抵在池晏嘴边,指尖蜷缩,呼吸停滞几秒,才呼出一口浊气。
池晏没有察觉这些细节,继续道:“眼下只看你想如何,是跟他翻脸,还是需要我配合你,暂时稳住他。。。”
厉画亭将目光从池晏唇上移开。
“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厉画亭声音很低,“大夏内忧外患,边境还有倭寇未除,他们阴险狡诈最会钻空子,朝中也不乏欺下媚上的奸佞,我不放心啊。。。”
一旦开战,最后受苦的还是老百姓。
这才过了几年好日子啊。
池晏沉默的注视他,最后叹息道:“我明白了,明天看我表现即可。”
厉画亭欣慰的点点头。
这个时候他还没意识到,池晏所说的‘配合’,究竟有多‘可怕’。
池晏的晚饭自然是跟厉画亭一起吃的。
林侍卫站在门外等了一会,见池晏没出来,就知道今晚这顿酒是喝不成了。
然后有些失落,又掺杂着欣慰的去后厨交代,让厨娘今晚多做几个菜。
吃饭时,池晏很细心的照顾厉画亭,就像上一世他照顾有胃病的自己一样。
自从知道他们都是一个人之后,池晏很自然的把以往的感情都加诸在厉画亭身上。
行为举止都很自然。
厉画亭却有些受不住,眼见池晏近在咫尺,他的心跳越来越快,连带着气血上涌,差点提前毒发。
厉画亭克制的向后退开一些。
随口找了个话题:“还没问你,池家为什么将你嫁到王府,是否有隐情?”
池晏这个名字他之前听过,似乎在京城学子中很有名气,名师门下高徒,夫子们提起他都是赞不绝口。
这样的人将来入朝,必会有一番作为,池侍郎怎么舍得。
“因为池霜霜逃婚,池府能出嫁的只有我了。”池晏漫不经心的喝汤,跟厉画亭吐槽,“总不能把池盛嫁给你吧,那可是池家嫡子。”
只要池侍郎还没瞎,就不可能考虑池盛。